“你现在想我死,还想我变成从前的样子,你愿望可真大。”她嘲道。
屋里烧起了烟,呛人口鼻,祁小公子摸摸她的鬓发,扭头对着姜流苏道,“你可以滚了。”
姜流苏却人已不在。
门口被火光照亮一片,两个影子慢慢被吞噬。
她趴在他胸前,祁小公子有一年春天给她端了一盆小苍兰,十几岁不到的小少年冷冷看着她,强硬塞给她,只道:“你养好花,我把你养的同花一般。”
她心头一颤,伸手抖着没结稳。
祁小公子不悦道:“你故意的罢。”
祁爽夷不敢说话,她怕一说话就透露出此刻的心情。如今想想,那是一种悸动,有人把她这样,被当做草芥的人当娇花莳弄,虚假的像在梦里。
如今她也在梦里,梦回了过往。
“我没把自己养好,你的兰花赔不了你,我把自己赔给你,我陪着你一起死。”她低低说,彼时火烧灼到了衣角。
祁小公子捏了捏她的手,在她耳畔轻道:“很好。”
*
姜酒无意识被阿葱扶着,火光冲天照亮她的脸庞,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口里喃喃道着什么,离了祁府郎大公子走在了前面,守着江若谷出来。
他回身看着姜酒,问道:“青衣草不管用吗?”
阿葱摇摇头。
他抓着她的手,沉吟片刻吩咐道:“你替我等着江大人,我先回府。”
说罢抱着她先上了马车,这一条街空空荡荡的,风把帘子掀开了一角,她抱着的姜酒闭上眼睛显得很是脆弱,脖子纤细的可以一把掐住,稍用力仿佛就可以掐死她。
她抓出的血痕不多,一旦她这般郎秀姑且算她发病了,十年前在官道上把她捡回去后一段时间便是如此。先时找了宫里的御医瞧过,用了几味药草压制,这些年照理说应该已经平复了,怎么又会复发呢?
他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 。。。。
不知如何开口。
☆、一个个的戏精
夜里郎秀从宫里请来的御医提着药箱过来,不是以往的王太医了。
这一回是个约莫才三十不到的后生,从庑廊过去,立在他面前时郎秀迟疑了会,好半天才问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御医。
“怎么是你?”郎秀认得他,前些年还是王太医的徒弟呢。
他恭恭敬敬垂手道:“师父近日在为皇上调养龙体,夜里抽不得空,在青鸾宫外等着陛下差遣,因元安医术尚可,便遣我过来。”
郎大公子微微一叹:“陛下近日操劳过度,我这个弟弟很是担忧,不过太医院的太医都只剩你一个了吗?”
他眸光凌冽,到底是不怎么信任年轻的太医。
宋元安低着头,应道:“整个太医院,资历高的都在宫里的青鸾宫外。同辈中因我医术略胜他们,师父才让元安前来,之前师父已同我说过姜姑娘的事情,现下可否让我看看?”
郎秀点着头,侍女引宋元安入内,他转身披着外衫却是要出门。
临行前吩咐道:“阿姜犯病了,你好好照顾她,莫要去刺激阿姜。我出去会,江若谷那边盯紧了。”
阿葱跟着他后面止于门前的石狮子附近,天上月冷星寒,街道上已然空空荡荡,她紧张道:“大公子去哪里?”
郎秀系好系带,侧身向她摆手:“你回去罢,我去哪里你不必知道,对你不好。”
阿葱跟着他很多年,郎大公子背地里做的阴事她都知晓一二,如今深更半夜匆匆出门,想来没有什么好事。
他的影子在青石砖铺的地上拖的斜长,头上玉冠束着发,穿着淡青的外衫在夜里瞧着有几分单薄,阿葱见他走的缓,忙跑回去取他月白的披风,谁知一会功夫出来他人就不见了。她抱着披风在怀里,些许失落感把心房溢满。
回去一见姜酒那样,阿葱把披风丢在了一旁,宋元安轻瞟了一眼便去外间写方子。屋里几个侍女垂手,只见她坐在床沿,给姜酒掖了掖被子,视线触及她脖颈上的血痕时手一顿。
“你呀就是会闹腾。”阿葱自言自语。
“太医人在何处?”阿葱撩起帘子道。
宋元安在写药房,都是些寻常的药,不过就算是多么稀有,依阿葱看,郎大公子都能弄来。
她撑着桌面问:“这些没用罢?你师父给阿姜开的都是很珍贵的药材,那个青衣草制成的香囊熏香都难弄的很,他都说此病凶险,你怎么这么随便开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