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救活母牛一事,在小聚落里闹得可不小,之后几日,每天都有村民拉着自家有些状况的牲畜过来请她医治,细数数,有驴有骡,有负责下蛋的大母鸡、有猫有狗,还有一头最被村民们所看重的种猪。
她俨然成了兽医女太夫。
“好了,大黄、二黄,姊姊来寻默儿了,我要回家等开饭啦!”脆甜的声音满满笑意。
“哎呀呀,不要再扑了,默儿明儿个再过来玩,你们……噢!”大姑娘家遭两只大黄狗纠缠不休,甫站好又被扑倒在地,漂亮脸蛋被舔得一脸湿。
傍晚时分,姜回雪从白族圣地返回聚落,回家之前先绕到樵夫老爹的竹篱笆院子一瞧,果然见到她家默儿又来玩狗兼被狗玩。
大黄和二黄前些天随樵夫老爹砍柴,因为护主而被一窝毒蛇人咬了,樵夫老爹登时抛了营生工具,用木架背起两条狗一路狂奔回来,扑到她家门前大哭救命。
幸好还存一线生机,两条大狗生命力顽强,很坚韧地撑着,而且区区毒蛇之毒,即便一窝子,姜回雪也是游刃有余。
她把大黄、二黄救活,两只狗儿恢复得极快,然后后续就如此这般发展,她家默儿狠狠爱上“黄氏狗兄弟”,大黄、二黄也陷进漂亮姑娘的笑靥中,一人二犬当真合拍得很,每每分开都要闹上许久,闹得人家樵夫老爹都要吃醋了
望着这样的妹子,姜回雪内心百感交集,总觉得开了智慧的默儿仿佛又回到无忧无虑的帝京生活,和那时在大杂院与她相依为命的她,其实一直未变。
知晓自身也许有以巫医人的能耐,她曾抓着默儿从头到脚好好巡视了一番,结果令她惊奇亦感欣慰,在默儿体内,她已觉察不出毒蛊存留,是干干净净的、再纯粹不过的血气。
许是默儿随她练气,多年后终有大进益,也可能再度历经她的“气爆”,无意间清除了所有不好的东西,答案没有正解,但无论如何,默儿是好好的默儿,这样,一切就都值得了。
“姊姊——”此际,漂亮姑娘终于把两头大狗带回樵夫老爹身边,朝她跑了来。
姜回雪掏出巾子爱怜地拭净她额上细汗。
默儿好享受地扬高脸蛋,由着姊姊温柔擦拭,还不忘摇摇拎在手里的东西,开心道:“姊姊,樵夫老爹说你都不收诊金,他就把自家腌制的腊肉留了一大条给咱们,瞧,这油花分布得真漂亮,姊姊,咱们今晚炒腊肉来吃好不好?”她手里那串腊肉确实好大一条。
“好。”姜回雪笑出声来。
“哈哈哈,回家做饭啰!”默儿挽着姊姊的手,走路一蹦一跳。
突然——
“姊姊,怎么了?为什么不走?”默儿脚步陡顿。
姜回雪四下张望几眼,小落里一切如常,能听到几声犬吠和牛只们的哞哞叫声,没有任何异样……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今儿个整日,从她步进白族圣地再由那地方转回,总觉得背后绷绷的,她感觉风的流动不太一般,然,也仅仅如此罢了,真要她说出哪边有异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腼腆地摇摇头。“没事,是我多心了,以为听到谁喊救命。”
默儿再次哈哈大笑。“姊姊这阵子听到村民们喊了太多声救命,救牛救猪还要救猫救狗的,耳朵要长茧啦。”
姜回雪也跟着笑出声,与妹子边闲话家常边走回赁下的住屋。
傍晚时分,远天霞红映进屋里,满屋子偏金红的慵懒暖意,即便是大隆冬的山里,烧炕的柴火尚留余温,灶房炉子内亦养着火苗,进屋里还是温温暖暖的,让人轻易松懈下来。
许是太过松懈,姊妹俩慢悠悠步进屋中,默儿还喜孜孜哼着小调儿将腊肉放到桌上,这才惊觉屋中有人——
“孟云——”
连那人的名字都不及喊全,默儿就被制住。
不速之客手起手落、出招利落,默儿被点中要穴登时昏厥软倒,还赖不速之客在千钧一发之际大掌陡抓,挎住她的后背心,才让她的额头不用去亲吻地面。
姜回雪闻声回首,乍见来者,只晓得瞠圆双眸,半点声音都出不来。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一连串的异样频发,她寻不出症结,原来症结是他——孟云峥。
姜回雪紧跟在男人身后,都快追着跑了,没法子的,谁让孟云峥人高腿长,跨出一步抵得上她三步,害她追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