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其后君子巧舌如簧,连蓝郎与叶非羽都不得不信服。但只为安陵梓默一人,君子不仅泄露保命的武艺,更是将所谓野心昭然示之。其中动机,不得不令人再三思量。”
抬眼对上君澈,他仍是那半张玉容微侧,对着她,笑容极轻、极柔。
“若是再想安陵梓默初来青丘,所点三人都是最善应对。初云同我尚且另论,只清茶最是个喜旁观,整日里待在她的药庐不肯待客的。如何她也能被长平王点出来?如果说长平王安排的眼线对我青丘姑娘了如指掌,为何淳于夜连霜林雪尚存人间的消息都不知晓?”
“足可见这名眼线不仅对青丘所知极深,更是个极有能力,连长平王都只需听从其判断,丝毫不会产生怀疑的人。”
“君子,”脱离开君澈的怀抱,璧月棠欠身行礼,“君上是谁?”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秋春
秋风萧瑟另生春艳,郎心如铁指尖做柔
君澈的君上?
笑出极轻极柔的唇角微微上勾,扯出轻蔑的弧度:“能做我君澈的君上?”沉沉笑声从喉口溢出,压也压不住的癫狂,“呵呵……哈哈哈哈……”突转厉声断呵,“何人能做我君澈的君上!”
身上不过是件白色中衣,本该是有些狼狈的样子,可是君澈长身落落,清冷银辉,那将世人蔑于尘下的姿态,怎能不让人倾心。
连璧月棠都看呆了去。这个永远以君子示人的温玉雅人,此刻眼角眉梢都张扬出妖邪之气,却……俊美如斯。本不该是这样,她来,本是要问君澈从于何人,为何执意要将青丘至于此地。可是不过两三语,璧月棠自己就呆愣如木,哪能行事。
只是君澈哪里还能容她。
尚还呆愣间,璧月棠的手臂早就被君澈握住,被他抻拽着腾挪跳跃,惊觉眼前树枝簌簌划过。方要惊声喊叫,后背已经重重撞在树上,那声惊呼也被迫换成一声痛哼撞回喉咙里。
“棠棠。”君澈低低柔柔轻唤,“棠棠,是我心急了。”
他把自己抵在树上,又做回君子姿态,偏生就这般无耻!璧月棠忍痛勉强睁眼,入目竟是君澈正在撕扯自己衣裙,霎时间羞恼交加,不管不顾的抬腿狠踢:“滚开!你竟敢……你竟敢……”
贴的这么近,君澈只能跳转个方向躲开。才抬起头,满面故作的疑惑:“你可是让我放手?”眼神向下张望,笑容古怪,“不好吧……”
什么不好吧?璧月棠根本一头雾水。却在对上君澈眼睛时,恍惚明白些许。那眼睛笑着,弯起来,丝丝狡黠,流转其间的光芒却分明是恶意的。“你?”困惑开口,再不及说出下一个字,原本脚下空空,骤然失了君澈的桎梏,竟是瞬间向下层层坠落。
失声尖叫,璧月棠再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君澈带到了那么高的树顶。耳畔风声呼啸,眼中无物,只能空乍着双手试图去抓住什么。会死的——心中念到此,璧月棠心胆皆颤。突然间硬生生顿住,手臂被人抓住,疼的似乎整条臂膀都要从身体上撕裂开去。终于再也无法坚忍,眼泪汹涌而出如雨:“君澈……你个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唔……”微抿唇,君澈缓缓笑出笑靥如花,“棠棠总是知道的这么慢。”
他高高兴兴的应了,拟似将璧月棠所有咒骂视若赞美,亦不试图把她抻拽在怀里。只是上下看了看,两脚并着余下一只手臂,借助树干枝节开始向上攀爬。这树虽高,亦不过六七人身量。方才璧月棠几乎立时就坠到了树低,此刻再往上攀爬,若是璧月棠挣扎一二,必然可以逃脱。
可惜璧月棠被几惊几吓,现在更是哭得眼不能视物,再轻易的方法也等同于无。加上手臂被拽住时衣衫褪下来,整条臂膀被树干粗糙的树皮摩擦。平日里是那样千娇百宠养大的金贵姑娘,哪受得了如此酷刑。
“君澈你个混蛋!你是故意要折磨我!”
聪明的人好说话。停下来,低头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君澈很是满意:“棠棠啊,我是要谢谢你的。”方才一早就看中了枝树枝足够粗壮,可以在上面停靠,“那日我实已听到有人偷听,可惜一直不知是谁。棠棠愿意为我分解忧愁,真是不知该当如何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