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西楼。”来人自己坦言。
西楼?西楼!
就是那个痴傻疯癫的丫头?
这这这……他虽然美,也应该是个男人才对!
璧月棠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若将西楼的身世讲的一清二楚,那可太长了,更何况西楼也不愿详谈。只将绮千斩魔尊身份并初云、染染青丘狐妖身份详解几句。这才略提了提,自己原是凡人,被绮千斩修改了几分,倒是寿命变长了不少。
璧月棠清楚西楼不想被人探及隐私,更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顺应着问问:“你们来此,所为不是叙旧。可是我与书生俱以年迈,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可值得二位特意找寻。”
淡雅轻笑,西楼道:“如今世人已不知有青丘,但我等仍在,这段公案未结。我来,便是给棠棠梳理因果,更为解人心结。”
自气氛变幻,书生就紧盯着形势,听西楼说解人心结,立刻不耐起来:“什么因果不因果,我们老了,早就不感兴趣了!”
璧月棠示意书生不许插嘴:“哦,那就先梳理因果来听听。”
西楼自被绮千斩寻回,听他说笑话一样,说了许多青丘狐妖的变故。从狐族中千年不遇一只的琥珀狐诞生,应了狐族长老预言。到族长逆天杀之,遭九九天劫,卒。狐族震怒,为求自保,开始有狐狸下山夺取人命,堕入魔道。
“不过为了保命,青丘九尾狐彻底由祥瑞灵兽沦为妖。跟本尊一样,都是被那贼老天逼的。”
话虽如此说,其后绮千斩在古阳面前进言,可全不是一回事。听他将九尾狐天生自带的内丹说的恍若天下至宝,古阳朱笔一挥,自有人捉来进献。
青丘九尾狐是不是应了预言被灭还不知道,反正是被绮千斩一言,快被捉尽了。
原来初云离开青丘还有如此曲折,可惜璧月棠没能听出西楼话中真意。只顺着想起一事:“对了,西楼。绮千斩怎么会放你自由?”
“他被天兵天将抓走了。”
“抓了?”
“恩,恐怕也早就死了几十年了吧。”
……不是魔尊吗,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抓走了?难不成真是邪不胜正?
璧月棠没好意思问出口,西楼体贴的自己接话:“我现在与清茶结伴而行,虽目的不同,好在还算同路。”
目的不同还能同路……更混乱了。
“清茶想要找孟云州的魂魄,而我则要寻找绮千斩的转世。同是毫无线索,结伴寻找还能相互照应。”
孟云州?哦,那个道士。“他又怎么了?”
“当年初云拼死未能护住青丘,其中关键系于他们师徒两人身上。孟云州愧疚误造杀孽,将清茶姑娘救出阊城后,散去修为。不料遭众妖报复,魂散,入不得轮回。”
视清茶。她早转头看向窗外,面容平静,窥不出分毫。
想说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璧月棠空点点头,这也就是因果了吧。本还等着西楼再往下说,却不想他两人站起身,告辞离去。
“怎么这就走了?”
突然而来,突然又走,实在让人摸不清他们的来意。
不语先笑,西楼清浅瞳眸转看向书生,所看之人早瘫在椅上:“因果已说完,至于心结吗。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等再多言,便不好了。”
特意留下句话:“人生苦短,有话今日不说,怎知还有明日。”
璧月棠情知这句话是对着书生说的,只是才送走西楼、清茶二人,还不及对书生说话,家中独子夏君念进门请安:“父亲、母亲,该吃晚饭了。孩子们都等着呢。”
话只好暂且咽下,见书生神情恍惚,多年亲情涌上心头,哪里忍心再做逼迫。
至夜深,璧月棠已经准备休息,示意书生可以自便。
自清茶出现那一刻,书生就心神不宁,强撑至夜深,精神已然支撑不住。璧月棠若是追问两句,他肯定还要强撑两刻。偏她又不问,就更加心虚气短。
漏刻水滴轻响,白日间西楼言犹在耳。“怎知还有明日”!
“扑通”给璧月棠下跪,当先就磕了三个响头:“姐姐,当年……当年君澈不是自己跳下城墙摔死的。他……他是被我刺伤了,才……才无奈跳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