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不由重新打量顾芸娘,觉得这小寡妇,挺没有自知之明的。
“我回去看看主子吃了两碗没有。”云暮扭头就要走。
顾芸娘道:“那碗鱼汤,我是免费做的。”
信了你的邪!
云暮心里冷笑一声。
心虚了吧!
怕牛皮吹破了吧!
连走带跑,最后飞檐走壁,最短的时间回到府中,找上管家。
“鱼汤喝了吗?”云暮迫不及待要拆穿顾芸娘是个忽悠人的大骗子!
管家摸着自己灰白的头发,觉得他头发都要愁白了。
“云大人,我正要找你。这碗鱼汤主子喝了一碗,还说有夫人做的味道在里面,可他没要顾娘子留下来。”
云暮愣住了,她真有这个本事?
顾芸娘做的饭菜让苏景年吃下去,他肯定不能放人了!
云暮顿时有了主意,“主子不认识顾娘子,我们请她过来,别告诉主子,这饭菜是顾娘子做的就成。”
“奴才明天上门去请顾娘子。”管家道:“之前定下的二十两银子?”
“嗯。”云暮想起顾芸娘家实在是太穷了,那孩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交代一句,“如果主子每餐都吃两碗饭,就给她四十两银子。”
管家心里十分意外,猜测着云暮可别是看上顾娘子了?
云暮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摸着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裳,站在萧瑟的秋风中,心里嘀咕着明儿得多穿一件衣裳了。
——
云暮一走,顾芸娘进屋子看望余多味。
余多味睡得并不安稳,眼角有眼泪渗出来,嘴里喊着:“别追我……别……别咬我……”
顾芸娘擦拭掉他眼角的泪珠,亲一亲他的脸蛋,关上里屋的门走出来。恰巧看见余宝音站在隔壁门口,她一点都不知悔改,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抬高下巴,朝顾芸娘翻了个白眼。
顾芸娘冷笑一声,她上前,抓住余宝音的手臂。
“贱人,你放开我!”余宝音挣扎,踢蹬着顾芸娘。她看到顾芸娘脸上的笑,心里发慌。“奶!奶!救命啊!顾芸娘要打死我!”
丁氏拿着菜刀冲出来,余宝音被顾芸娘拎小鸡仔似的提溜在手里。
“奶!你救救我!顾芸娘这贱人是要害死我们余家的人。小姑好不容易好了,大伯紧接着躺在床上,现在收拾我,下一个就奶了!”余宝音挑拨着丁氏的怒火。
丁氏火气蹭蹭往上冒,怒目道:“顾芸娘,你放开她!”
顾芸娘不为所动,她冷声道:“余宝音是二房的人,她是我的继女。带着人欺负多味,让多味遭狗咬,我没有资格管她?”
丁氏还没有开口,顾芸娘冷笑道:“你如果说我没有资格管,今后余宝音就归你们管,她是死是活,我不会插手。”
丁氏沉默了。
平常余宝音没皮没脸上大房蹭饭吃,不是多大的事儿。但是真正归他们养着,就不是蹭一碗饭这么简单。
曹氏第一个不答应。
最主要的是之前余青林在镇上酒楼里做掌柜,他偷看顾芸娘洗澡的事,不知咋的传到东家耳朵里,村里的人给余青林告假,带来余青林被解雇的消息。
酒楼掌柜一个月有好几两的工钱,平常还能带些鸡鸭鱼肉改善伙食,日子过得滋润。
眼下丢了这份活儿,余青林这几个月要在家中休养,不能做活,少了一份进项,还得掏银子给他治伤,家里的日子可没有之前好过。余秀兰又到嫁人的年纪,还得准备一份嫁妆。再过半个月,曹氏还打算送余多宝去私塾念书。哪一样不得要银子?靠几亩田地,能挣几个钱?多一张嘴,就得多不少开支。她和老头子跟着大房过,今后还要看曹氏的脸色,她做不得这个主。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两个儿子里头,丁氏的心偏向余青林,这个儿子出息,让她脸上有光。闺女只有一个余秀兰,她也疼到心窝子里。孙辈,她也是爱屋及乌,偏疼余多宝。至于余宝音,说不上喜欢,反而她没脸没皮的贱德行遭人嫌。
可她不怕骂,不怕嫌,腆着脸要吃的,到底是流着余家的血,老头子能让她干看着?
现在不一样了,顾芸娘要甩手不管余宝音,把人丢到大房,她对顾芸娘教训余宝音再不满,也不能插手。
丁氏满眼凶光地瞪顾芸娘一眼,拿着菜刀回厨房,砰砰砰泄恨似地剁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