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为薛慎之号脉,神色凝重,摇了摇头,“病体沉疴,又身有余毒,油尽灯枯之象,药石无医。”
邱令元心中大惊,“你说什么?”
“他体内中毒多年,一直在调理,方才安然无恙。可这次精气神耗尽,身体太亏损。我开几幅药给他喝,其他听天由命。”郎中抓几幅药给邱令元。
邱令元知道薛慎之身体病弱,却不想竟是这般严重!
平常在书院并没有异样,除了虚弱一点,与正常人无异。
魏娇玲也很吃惊,张着嘴,似乎没有想到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人,转眼便病重无医。
“他都这样了,为何还要参加科举?简直不要命了!”魏娇玲想不通,薛慎之该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要修生养息,为何偏要参加科举?
科举条件困苦不说,太费精气神。吃不饱,睡不好,折磨人。
魏峥倒是没有多说,显然是赞同魏娇玲的话。
邱令元想的更深,骤然记起他参加县试时落水,想必有牵连罢?
莫怪……他要隐藏功名。
锋芒毕露,招祸。
邱令元叹息,十分惜才,可惜薛慎之一身才华,却……
“先回府,明日再将他送回清河镇。”邱令元心情沉重,他听闻薛慎之邻居医术高绝,说不定有转圜的余地。
一行人回府,魏娇玲率先跳下马车,就看见有一位穿着布衣荆簪的女子在门前徘徊。
“姑娘,你找人?”魏娇玲上前询问。
商枝转身,看见穿着精美裙裳地少女,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找邱院长。”
魏娇玲打量她一番,扬声道:“外祖父,有人找您。”
邱令元下马车,魏峥正好背着薛慎之下马车,商枝见了,疾步上前,“他昏倒了?”
然后,不等人开口,握着他的手腕号脉,眉心紧蹙,接着又是吐出一口浊气,“劳烦这位公子背他放在床榻上,我给他施针。”
邱令元只听过商枝这么一个人,并不相识,见她满面担忧的模样,心中猜测到她的身份。
“你便是慎之的邻居?”
“是,他身体不好,我担心熬不过乡试,算着时间过来接他,到底来迟一步。”商枝疾步跟着魏峥进屋,一边向邱令元解释。
邱令元沉声道:“你早已知道他身染沉疴,药石无医?”
“能治!”商枝斩钉截铁!
他身有余毒,里子被掏空,乡试之后更是糟糕,可若是能凑齐四味药解毒,他的身体一定会好转!
邱令元紧了紧手心,将医馆郎中的话告诉她,“你确定能治?”
“能!”商枝很肯定,“只差血佛果和追魂草,集齐这两味药,我便能替他解毒。他的身体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商枝东西带的很齐全,将魏娇玲请出内室,退下他的衣裳施针,之后写一张药方,劳烦魏峥去抓药煎药。
魏峥道:“郎中开了药。”
“于他无用。”商枝头也不回的说道,在他手指上扎一针,挤出的血液暗黑色,直到血液流出来的是红色,她方才按住针眼。
魏峥将药端进来,商枝喂薛慎之服下去,放下碗,将他放平,盖好被子。
魏娇玲站在门口,见商枝满头汗水走出来,背上的衣裳都汗湿了,忍不住说道:“我与你身高差不多,有一身新做的衣裳未穿过,取来给你换下。”
“多谢。”商枝摇头婉拒,“我待会带他回去。”
魏娇玲看得真切,这位姑娘很担心薛慎之,又特地来接他,好奇道:“小姐姐,你是师叔的未婚妻吗?”
商枝一愣,笑着说道:“暂时不是。”
“以后就是咯?”魏娇玲一脸痴汉的模样,对着商枝清丽绝艳的面容发出赞叹,“你长得真美,比我在京城见过的那些千金小姐们还要漂亮。我觉得锦瑟姐姐是最好看的人,可你打扮一下,一定比她还要美。”
“是吗?”商枝失笑。
魏娇玲重重地点头,“我可不骗人,也不会哄人高兴。锦瑟姐姐的娘秦氏可是当年京城第一美人,她长得最好看自然是名不虚传。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最喜欢你了。你和师叔都长得美,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
商枝莞尔。
魏娇玲又成了商枝的跟屁虫,望着她的脸,就觉得很满足,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