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宗仆眯了眯眼眸,沉默不言。
那人看向我,“阿珠,这里的一切因果,你都不必沾染。跟我走吧。”
我大惊失色,转头紧张地看向张宗仆,他却轻轻闭上了眼睛,如同老僧入定。
那人朝我伸手过来,“跟我走!”
我猛摇头,“我不会和你走的!你滚开!”
他眸光一寒,冷喝一声:“走!”
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入骨的阴寒瞬间袭遍全身,下一刻我就直接被他提了起来。他一挥手,玻璃窗被推开,我身体一轻,直接被扔了出去。
我大叫了一声,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破!”
我猛地睁开眼睛,满头冷汗,眼前是漆黑一片。
眉心,好像有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床头的灯被打开了,张宗仆轻轻拍着我:“没事了,阿珠,没事!”
我看了一眼房间内,没有红衣,窗户也没有推开,我还好好地躺在床上,张宗仆抱着我,大手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原来,是一个梦。
眉心微凉,我伸手摸到一滴湿凉的东西,手指上沾染了一点殷红。
是血。
张宗仆在边上解释:“是我的血。”
我吃了一惊,“刚才……他真的来了吗?”
“没有,他只是出现在你的梦中,想要带走你的魂魄。我为你滴血镇魂,没事了。”
我心中怦怦直跳,握住张宗仆手,“真的是梦吗?”
“嗯。”
他伸手在自己的两眼之上各抹了一下,出现两道血痕,随即在屋内环视一圈,说:“已无离魂,他走了。”
我看到他的手指上正往外冒着血珠,正想问怎么回事。无意瞥见他的手背,陡然一惊,心开始狂跳不止。
我盯着他手背上的牙印,嘴唇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他轻抚一下那个疤痕,平静地说:“这是你留下的。”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里瀚如深海,平静无波。
“你……你……这到底为什么?”
他搂住我的肩膀,“阿珠,你该相信了,我与他本是一人。”
我捧起他的手,那上面是一个新伤,是我当时狠狠咬在红衣手上的伤。
“疼……疼吗?”
他点了点头,“很疼,疼到了心里。”
我心乱如麻,如果说之前的那些话都是一面之词,可是现在呢?这是实实在在的证据,真实地摆在我的眼前。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很疼。
张宗仆脸色微变,捧起我火辣辣的脸颊,斥道:“做什么?”
“这……这不是梦。”我激动地直哆嗦。
他抱起我,“当然不是梦。”
我这下是真的相信了,再无怀疑。
“当时这个疤是怎么出现的?忽然就出现了吗?”
“你咬下去的时候,它就出现了。”
“你能感受到?”
“当然。”
“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你都能感受到?”
他十分笃定地点头。
我心里一颤,小心翼翼地问:“一切……吗?”
他垂眸看向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
我顿时热血上涌,耳朵发烧,我想问的自然是那件事情。
他都知道……
“阿珠?”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讷讷地说不出话。
“睡吧。”他拉着我重躺下,掖了掖被子。
我哪还睡得着啊,这简直信息量太大了!翻来覆去,好多问题想问张宗仆,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宗仆揉了揉太阳穴,淡淡地说:“阿珠,你再动,我真的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那我不动,我听你讲故事。”
“什么故事?”
“随便,只要是你的故事。”
他沉默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知道吗,那天夜里在托素湖,我看到了一头白色的鹿。”
“白鹿?”他有些惊讶,“你看到了白鹿?”
我把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他听后脸色凝重。显然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想,我也开始悬心,紧张的问:“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