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冬天,一如前两年那么冷,文瑾把自己晒的猕猴桃干,和猕猴桃酱,带到了省城,她认识了几个专跑大家户的卖果商贩,让他们去推销,给出的红利特别诱人,一斤猕猴桃干,给五百文,一罐猕猴桃酱,给三百文,那几个果贩,十分惊讶文瑾的手笔,推销起来便特别卖力,竟然在冬月就销售一空了。
那些个富户,刚刚尝到甜头,就断货了,把送货的贩子骂了又骂。
这些人也就嘴上埋怨了几句文瑾,都期待下一年,文瑾能种出更多的果子来。
文瑾很认真的把留下的猕猴桃种子,埋进沙土里,放到外面去过冬,她今年,依然育了不少苗木,王大山听了文瑾的鼓动,打算种上两百亩地呢。
文瑾一想到将来的津河旧道,一望无际的绿荫下,藏满毛绒绒的鲜果,美的睡觉都笑醒了。
转眼就是腊月,文瑾的鱼,就算带了酸菜和调料,也没有往年那么好卖了,不过,略略降价,最后总算都出手了,鸭蛋全部腌成了松花蛋,腌咸鸭蛋的人太多,价格降得太厉害,她没道理贵的不做,去做便宜的。
因为鸭蛋降价,普通百姓的孩子,偶尔也能吃到一个,养鸭子的人家,更是因为多得卖不出去,随便孩子去吃,以前,普通百姓觉得奢侈的生活,就这样不知不觉来到身边。
虽然鸭子和鱼价格跌了,但文瑾现在收入的渠道比以前多,尤其是今年的生漆,是去年的十几倍,因而,她炕下面的钱箱子,不比以前入账少。
明山忙了一年,文瑾给和他平分红利,拿到了上百两的银子,王老爷子特别高兴,嘴上不说,心里很为小儿子自豪:“明山,再过几年,咱家就能再买些地进来。”
“爹,你只知道买地,做生意才挣钱呢。”
“做生意不靠谱,种地才是实打实的。”老爷子最得意的,就是买进钱家那二十几亩,这可是林津镇最好的土地,一年两季,旱涝保收。
明山却不买账:“种地靠天吃饭,哪里有做生意靠谱?”
王老爷子说不过儿子,便闭了嘴巴。
明山还在文瑾跟前得瑟,却被无情驳斥:“种地靠天吃饭,做生意要靠脑子吃饭,一个不注意,便是血本无归,丝毫也不能大意,这两个项目,都有风险。”
“文瑾,收生漆有什么风险?现在上山割漆的越来越多,不愁没钱赚啊。”
“遇上大旱,漆树也会断流。”
“啊?”明山傻了眼。
“所以,我们要不断寻找新的门路,拓宽财路,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嘿嘿,明白了。”
明山知道,凭自己的本事,一年怎么也挣不到一百两银子的,便更加坚信跟着文瑾没错。不收漆的时候,帮帮钱先诚收药材,或者帮文瑾种地,他觉得自己只有这么忙碌个不停,才能对得起良心,对得起一年上百两银子的收入。
文翰在小年那天,便回到了家里,文瑾听到消息,把石卫村的事情交给了刘三景看管,并委托明山,有空过去转转,自己带着石榴,匆匆回山窝。
文翰就站在上房门口,目光怅然,韦氏却一脸喜气地在厨房忙碌,文瑾和长辈打过招呼,便走到文翰面前。
“哥哥,沈隽为人,我们也是知道的,他怎可能就这么不告而别?”
“可我问过院长,说是他的家人接走了。”
“这就更可疑了,他和后母不和,你也是知道的。”
“我,我们又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文瑾皱眉:“哥哥,你就不能打听吗?”
文翰安抚地拍拍文瑾的肩头:“别担心,沈家四爷来过书院,还专门见了我,问清了当时的情景,给我说,沈隽去了西疆军营。”
“什么?这是真的?”
“嗯,这一年,他几乎就不上课,除了练武,就是看兵书、西疆地理志,去西疆也是情理之中的,我就是奇怪,他为何只在路上给我写了一封信,然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信呢?”
“正要给你呢。”文翰回头,从卧室拿出信来,给了文瑾。
“文翰,文瑾,见字如晤:
匆匆离别,请恕不告之罪。
久有报国之念,适逢国难之际,吾已无法安心于室,恰逢变故,便毅然决定奔赴疆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