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她心里不舒服,她不想让她和紫萝在一起。因为紫萝看她的目光有时令她害怕,像是通过一个东西看另一个东西。
透析般。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她就更不能让妹妹如此。
她开始与她生疏走远,哪怕走近了,也是说紫萝哪哪不好,可她的话不成效,妹妹反而更加喜欢了,叛逆起来,飞蛾扑火般。
直到一日,妹妹知道了那一切,她也就在那天,逝世了。
紫萝把‘塞烟’杀了,从而来调解他与从小养起的塞音的关系。
塞音在那些日子,昼夜不眠,她看到古书记载,她听民间传闻,她去求证,书上说,蛊师可以通过蛊,让人起死回生。
她进套了,她开始求,求紫萝让她阿姊活过来,紫萝答应了。
棠薇在袁徽怀里听完了这个故事,她把玩着袁徽的发丝,抬头问:“塞烟知道了什么?”
袁徽说:“紫萝其实是断袖。‘塞烟’知道了,他喜欢逝去的哥哥,他们曾经亲密无间;而且,世子的尸体,被他一块块的拼凑在他房内,那日,他口中喃喃,他在煮尸,他告诉‘塞烟’,他每日都吃一点,冰冻在他房内。”
留存了这么多年。棠薇听得想呕,但又想听下去。
“那后来呢?为什么要杀她?就因为她知道了他喜欢男的?”
袁徽见她有不良反应,制止再讲下去:“没有后来了。”
“你骗人,”棠薇揪他的耳朵,愤愤道。
袁徽见她又要开始闹腾了,只能说下去:“后来——塞音也就是来的塞烟,带着冰封的姐姐来了这儿,谈的条件就是她嫁与本王,破坏本王与皇上的关系。”
“至于他杀她的原因,他需要塞音为他所用,他需要塞音忠于他,永不背叛。”
后来,娑婆让塞烟知道了一切,塞烟愤怒了,她如此喜欢他,他却杀了她。
她要报仇,她听取了娑婆的话,暗暗下手,借用‘匕首’,借刀杀人。
塞烟抱着与紫萝一块死的决心,死了。活下去的理由被截了,还有什么理由呢?而自己,是那个间接杀害者。
若没有相遇,那三者皆好,谁也不痛苦。
这缘皆是错。
顺便当做帮父王的忙吧,她想,也算感激紫萝这些年的养育栽培与当年救下多活十八年之情。
于是乎,就有了这出战争,南疆公主死在紫禁城,需要个交代,得知蛊师也死了,那就更加要交代了。
而棠钰和棠溪,不过是两块桥踏板,桥要拆了,板还留着干嘛呢?
而死后的塞烟,又背上了祸国之名。
当日产下时,那双双生子就该杀之。
——
因为众大臣的不议,袁宗最后的一统西域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他不了了之之后,居然毫无怨言,反而笑声说,众爱卿说得极是,以后若有错误还望众爱卿指出。
此后,他一改原先的一意孤行,变得温触无害,听取那些个老臣的建议。
腊月十三,朝会后,袁宗留下了袁徽。
袁宗说:“三弟,我们好久没有一齐饮酒了。”
袁徽想拒,想拿棠薇来推脱,却忽然想起,棠薇今日也进宫了,说是棠钰的女儿,她想来看看,照顾照顾。
现如今她身怀有孕,对孩子这种东西,见着就母爱泛滥般,见闲来无事,便要进宫逗弄孩子。她如今对这些事是非常乐此不疲。
袁宗说:“三弟,快新年了。”
袁徽见他满脸韫伤、萎靡,也就应了。
二人去了高楼饮酒,高楼是从前年幼时喝酒的地。二人也如现在这样,只是当时各怀心事,不过显然,现在的情景,亦是。
高楼眺望,能将这整个皇宫收在眼内,那繁华美景、这欲望之眼;坐下后,很快有宫女上来摆盘,几盘点心,几壶好酒。宫女要倒酒时,袁宗拒绝了;袁宗亲自那酒壶,为袁徽倒酒,忽的他看了眼,袁徽的两个大拇指,空空如也。
袁徽自是也看到了,但袁宗没有表明,他只说:“三弟,这皇位有些孤独。”
袁徽抬眸:“怎么个孤独法?”
袁宗对一众太监、跟从侍卫们泛了泛手,“都下去吧。”
一众人退下,袁宗拿起酒杯,速饮了杯:“没有幼时的温情,这人越坐的高,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