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维持高姿态的人一下尴尬得要死,也呕得要死:为什么,这么多年她还是没什么改变呢。
真讨厌。
可自己装的x,跪着也得装完啊,于是只能绷着神色顾左右而言他:“有份紧急协议要处理。”
返程路上,宋诗嘉还在回味刚刚看见一片迎春时的震惊。
她倚着后排玻璃窗,看四周路灯快速闪过,思考良久才主动开口问:“什么时候启程?我得请假。”
捏着方向盘的人没料到,手差点打滑,兀自稳了稳,“提前两天过去吧,带你见几个人。”
宋诗嘉又想想,征询意见的口吻:“可以让雪碧同行吗?前几天那场莫名其妙的失踪我心有余悸,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顾长风欲言又止,“她,就不必了吧。上次绑她的人并非来者不善。”
他的话令宋诗嘉生疑。
其实近两个月来,阮雪碧也偶尔留下只字片语就失踪,没几天又自发性回家,说心情不好周边小城走了一遭,可像这样堂而皇之的上门却是首次。
但既然顾长风这样讲,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那……你安排吧。”
第 8 章
火红八月,北京时而艳阳天高,时而暴雨倾城。
顾长风与宋诗嘉下飞机,一场狂雨刚好过境,天际挂上弯虹。
酒店坐落地段就在鸟巢附近,拉开落地窗能看见银光闪闪的场馆。宋诗嘉有点喜不自禁,兀自猜测他应该也从未忘记这属于两个人的世纪约定。
尽管,时光毫不留情卷走了年轻的模样,却也将许多痕迹磨得发了亮。
定的套房,两间卧室两张床。
宋诗嘉不客气地选了景观比较好的那间,一屁股躺上去就往后倒,被子立刻染上专属于女性的馨香。
以前顾长风校外公寓的床略硬,宋诗嘉躺了几次,事后就下单了一张乳胶床垫。顾长风起初说床太软容易驼背,宋诗嘉却嘟囔说躺久了背疼。
顾长风尽管聪明,到底年轻又直男,心思没想太深远。
直到两人亲密时,她终于不再皱眉头并且无比配合,他才勉强同意,床软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喂!”
宋诗嘉饿了,翻身爬起推开另间房门。
两人下午抵达的,机餐不合胃口,宋诗嘉恹恹地冲过去,发现顾长风刚洗完澡正换衣服。
宋诗嘉一愣,却压根没有要退出去的意思,倒是换衣裳的人慌了一秒,下意识侧身快速扣上衬衫。再回头,脸上竟带着微微窘迫和小孩子的怒气。
“宋诗嘉,你个头没长进,个性也没长进,这六年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都在想你啊。
宋诗嘉差些脱口而出,好在及时转弯:“都做了什么?我想想,上大学,毕业答辩,找工作……”
顾长风给出一个“我并不是很想知道”的表情,抑郁地收整好自己,接着被拉出公寓。
大下午,天热,他只着简单衬衣,稍稍挽起袖子,又是白衣胜雪的模样。宋诗嘉宽松T恤配短裙,黑长的头发一边卡在耳根,两人并肩走,像极了大学里的惹眼情侣。
出小区大门不远有家新疆大盘鸡,不是饭点,没什么人,菜很快就上了,曾被纪襄等人赐封土豆公主的宋小姐筷子直指土豆,鸡肉一块也没动,悉数留给顾长风。
顾先生:“不知道的以为你爱惨了我。”
宋诗嘉不以为耻,含着食物语言模糊,“何以解忧,唯有土豆。”眼角眉梢都是充盈的明朗。
依旧神采奕奕的模子,鲜活伶俐的表情,在顾长风层峦叠嶂的回忆里,找到最中心的位置,攻城略地。最终他唯有撇开眼,才做到不念不想。
盛夏三点,外间阳光比任何时候都炽烈。
店内冷气很足,悠悠放着与饭店不搭调的老歌,周迅独有的中性沙哑,讲述故事般低吟浅唱。
你一来,我插翅难飞/有些恨挫骨扬灰不后悔/有些爱逃不出天网恢恢
顾长风的心理状态宋诗嘉毫不知情,只当他是刚下飞机没胃口,潦草吃几口后便叫来服务员买单。
等待算账的空隙里,她无意识扫视四周。片刻,瞳孔收紧,一声不吭地起身朝大门外飞奔而去。
距离开幕式仅两天,鸟巢附近已经人满为患。待顾长风追上,宋诗嘉还在茫茫人海里探头探脑,似乎寻找什么,被他一把逮住,“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