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绮越想越不对劲,又想到可能刚才给她施针按摩的不是岑医生,而是那个她恶心讨厌根本就不想见到的口罩医生,那真是倒了大霉了。
上回半夜急诊,口罩医生给她开了药,立刻冲服,又教她按摩几处穴位止痛的方法,确实缓解了疼痛。
口罩医生说给她开了三天的药,说三天后叫她继续复诊,调理身体,不然下个月来月经了她还是会继续痛。
郭绮是没有听口罩医生的,一来她对这个医生的话和态度有意见,二来她痛经也是时有时无,那晚没有止痛药,若是有止痛药,也不至于遇到这么奇葩的医生,上来二话不问,就要人家禁~欲,搞得她的私生活有多么糜烂一样。
还有那声音,带着口罩嗡嗡的说话声,郭绮越想越加肯定不是岑医生,那还有谁?这个社区医院总共就两名医生。郭绮越想就越难过,但后背上的玻璃罐子,让她看起来像个刺猬,她不敢起来,怕摔坏医院的罐子。
这时,门又开了,无声无息,只有相似的脚步声走近。
郭绮眯着眼,看着身侧的医生,更加断定此人就是那晚的口罩医生,因为岑医生没那么高,医生白袍下面的身材高瘦,绝对是那晚的奇葩医生。
肯定自己的判断后,郭绮突然就不动了,是那个口罩医生又怎么样,反正撤了针,拔了罐,她走就是了,谁也不认识谁。
“你痛经是因为气血亏虚,肾也虚,而你的颈椎腰椎问题,按照中医的理论,跟你的肾虚也有关系,建议你还是继续吃药调理,不然痛苦的是自己,吃止痛药治标不治本,拔罐针灸也只是辅助手段。”口罩医生声音清亮,就像那晚一样。
郭绮吸取经验教训,没有啃声,怕自己一张口,那个完美直爽的性格,她会跟他解释那天晚上的口误,她不是半年没啪啪,是一年半没啪啪了,那就太没品相了。
医生见郭绮没答话,也不勉强,只说了一句:“你别动,我拔罐了。”
又是几声啵啵的闷响,身上的几个玻璃罐被拔开,医生拿了其中一个罐到郭绮的眼前,展示道:“罐体里面水汽很重,可以肯定,你体内湿气重,是又湿又寒的那种,罐印的颜色也符合。”
口罩医生的意思是叫郭绮自己看,不过郭绮没有看玻璃罐,而是看了拿玻璃罐的那只手,细白修长,她心里咯噔一声,目光再往上移,看到口罩医生覆额的头发,又想到刚才柳玉的那一声“顾医生”,一个不好的预感就像蛇一样,瞬间溜走全身,凉飕飕的。
“你别动,还在针灸呢,还有十多分钟。”口罩医生见郭绮要起来,赶紧阻止。
郭绮也觉得不好乱动,顾惜自己的小命,可是有一种东西,比命还重要的,那便是自尊。
郭绮侧头,声音轻柔:“医生,你过来一下,靠近一点。”郭绮朝口罩医生招手。
口罩医生听话地靠近,距离感一到,郭绮眼疾手快,一把扯下医生的口罩,心也随之一紧。
高鼻红唇,棱角分明,就是这段时间自己费尽心思想靠近和搭讪的楼下住户:顾泽。
“你是顾泽?”郭绮已经忍到了极限,声音拔高尖锐。
顾泽被郭绮突然扯掉口罩,有些莫名其妙,看着郭绮的眼神一脸的不解,刚才不是好好的吗?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怒目相向,满脸阴霾。
他又看了眼郭绮背后的针,也没有什么问题啊?想着这个笑容满面,还给他送寿司的楼上邻居,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嗯,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顾泽淡淡道。
郭绮五指抓着一次性的口罩,就像跟这口罩有多大的仇恨一样,拽在手中,咬着牙问:“我知道你告诉过我名字,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是社区医院的医生?”
“你没问我在哪里工作啊?上次你不是来看过病吗?”顾泽实话实说,面对病人的突然发难,只能耐心解释。
对,就是因为上次,就是因为上次啊!郭绮在心里呐喊,“所以你看着我后面的样子,是不是在心里觉得特好笑,特滑稽?”
病得不轻
这什么跟什么?
顾泽又扫了眼郭绮病历上岑医生的描述,阴虚火旺!这人发起脾气来,就跟她体内的病症一样,完全相符。
顾泽依旧不改初衷:“如果上回你听我的话,继续来复诊,你的颈椎就不会不舒服,现在你的身体越来越糟糕,这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