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
“既然原谅我,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
他张开手臂,傲慢的撇着嘴笑,示意让我扑入他的怀中。
狐狸露出了尾巴,就算是猎人也不敢靠近,何况我一个弱女子。
“我已经向你诚挚的道歉过,就在刚才也原谅了你,为何你还要苦苦纠缠?难道你看不出我过得一点不好,上天已经惩罚了负了你的我吗?”
“那么把我的心还给我,把我对你付出的情还给我,把我用在你身上的时间还给我。”
江己辰搓了搓额头前发,再看我时眼眶通红,眼睛里透着猛兽吃人似的寒光,我才知道他伤得太深,多少个黑夜里我就是用这个眼神在思念耿无寐的。
不同的是,我淡出了情伤,他入了情魔,顽固的不想承认自己早已失去的,妄图在我这个旧人身上留住消逝的旧时光——仔细算起来不到一个月的旧时光。
“只要你再回到我身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什么都不要,大家都好好的就行,包括你。”
“好好的?你又勾搭上谁了?不说我也知道,胡式微,对吧?”
我极想否认这个刺耳的未成事实的爱恋,‘不’字到嘴边,不料内心害羞哆嗦的迟迟不肯发号施令,只得怔怔杵在原地默认。
“随便你怎么想,奉劝你被伤人误己。”
甩出一句自以为撇清关系又得以总结的干练话之后我便快步轻巧地出了门,按了按律动全乱的胸口,大口吐着压抑在膛的气息:总算是出来了。
我原是与耿无寐婚姻里的受害者,今天才获悉是另一桩‘美满’家庭里的施害者,这几年好不容易宽慰自己将重获自由,慢慢卸下重担的肩头霎时又添了新的负荷。
一通抱头乱窜的后果就是迷路,伸手摸到兜里的手机,迅速拨通胡顾问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生急而微喘。
“你在哪?我现在来找你。”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这里有假山,还有池塘,池塘里有很多鲜红的小金鱼……”
“嘟嘟嘟…..”
鱼字后通话就断了。
还是观赏鱼儿好,圈养在水里,不必担心被人玩弄,饿了还有人投饵料,生生死死也就在游弋在这一潭水里。
“江己辰他没找你麻烦吧?”
就胡式微一个人跑了来。
“青天白日的他想找我麻烦也难,更何况今天是诺诺的周岁宴,好了,我们回席吧。”
远远听见夜莺似的歌声,声中夹杂着我不懂的韵母,待走进厅内一看,一批新的异域风情上演,满目碧绿珠翠,发髻高耸,肚脐微露,上身是黑色流苏背心,绿裙下摆遮不住膝盖,领舞的更是一身红衣,黑丝遮面,热辣地在正中央扭动四肢,我感觉我似乎走错了地方。
耿无寐摸着下巴喝着酒,颇有兴致的眯着眼看着舞娘们的小肚脐,每每还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上唇内侧,已不能用恶心来形容;殿上的靡乐天后依旧打着盹儿,胡总管贴心伺候着,正将一件黑得发亮的貂毛长袍轻轻给她盖上;江己辰直愣愣的端着身子,也不喝酒,也不赏舞,单单痴痴看着前方,时不时动着嘴唇,一看就是还在折磨自己,不是为我,而是为了逝去的旧时光。
“大哥,小姐姐,我和冰萝出府去逛逛,这里太无聊了。”
胡式微应允,让他看好郡主,早点带郡主回来,对面的左大人左夫人都看着呢。
宿南冰萝一走,那边左大人就派了两个人随即跟了上去,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小俩口有得折腾了。
一注热水缓缓流入透明的青瓷杯中,将那细长的墨色的小叶子冲将水面,春日一杯普洱茶最合适不过了。
“王后,请喝茶。”
倒水的下丫头可能见我只看不喝有点泄气,可我真的不敢喝,就是这样的茶水要了我腹中胎儿的性命,至此之后只要在外我便滴水不沾,就是在宫内也自己烧水自己喝,当然除却胡式微泡的茶。
酒足饭饱,宾客渐渐散尽,只剩下王室直亲一族,左大人也留下,奇怪的是国舅左仓棠没来,有点古怪。
思索之际,宿南和冰萝郡主一前一后的进了厅内,两人越是特意保持距离越是惹眼,左大人紧缩眉头装模作样的喝茶,左夫人倒是一脸平静,看不出丝毫不悦,其他机要部门的部长们个个伸长了脖子来来回回盯着他俩,最终也不敢议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