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微微一笑,声音柔媚:“让你去为谁诊病?”
刀刃加身,张云锦可不敢有丝毫的绮念:“是一个甚是美貌的少年夫人。”
“她的眼睛是不是很大很好看?”
“对,大眼睛,而且黑多白少很好看!”
小娘子似乎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问道:“她究竟怎么了?”
张云锦眨了眨眼睛:“她怀孕了!”
小娘子似乎呆了呆:“怀孕了?这么快?”
若不是有刀刃在脖子上压着,张云锦几乎要连连点头了,他忙不迭地说:“她真的身怀有孕,不过刚怀孕,而且——”
“而且什么?”小娘子厉喝道。
“她思虑太过,胎象有些不稳!”
小娘子似在思索,半晌无语。过了一会儿才幽幽道:“那他们要在镇上待一段时间了?”
“应该是的!”
这个时候,张云锦发现小娘子在微笑。背着月光看来,这个微笑阴险极了,似乎不怀好意。
张云锦心想: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他的心仿佛一下子沉到了水底。
“我不会杀你灭口的!”小娘子的匕首离开了张云锦的脖子,“你泄露了南安王的妹子明珠郡主的行踪,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更危险吧!”
她边说,边慢慢往后退,快到窗口的时候,突然转身蹿出。
张云锦坐了起来,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他害怕极了,蒙着头缩成一团。
赵檀睡得很熟,呼吸声很均匀。
柳狸悄悄起身,帮赵檀盖好了被子,这才开始穿衣服。初秋季节,白日虽热,可是夜间却甚是沁凉,一定得盖好被子,不能让赵檀受凉了。
柳狸转过屏风。
外面点着几个烛台,灯火通明,陈四、柳四和刚赶过来的柳松、柳竹正候在外面。
柳狸坐下之后才问道:“医馆那边和里正家都布置好没有?”
陈四出列道:“禀统领,都布置好了。属下怕惊动了朱琪,因此不敢考得太近!”
柳狸蹙眉道:“这朱琪极能忍耐,轻身功夫又好,不得大意!”
“是!”
陈四提起暖壶,给柳狸斟了一杯茶。
柳狸道:“朱琪很狡猾,你们要小心,不要中了他的奸计,自己的命要紧,穷寇莫追!”
陈四想了一下,道:“这次伏击会不会惊了朱琪?”
柳狸无声冷笑,没有说话。
他就是想让朱琪不好受。
若是就此擒了朱琪,那就宰了他为赵檀报仇雪恨;若是让他再一次逃走,等师父赶来,让师父守着赵檀,自己去亲手擒杀他,反正他的行踪已被自己的属下锁定,只是无法生擒罢了。
“你们出去吧!”
“是!”陈四四人退了出去。
柳狸端起杯子,啜饮了一口。
其实若是他出马的话,比陈四他们要有把握得多,可是,他一定得守住赵檀,给她安全感,尤其是在如今这样重要的时刻,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想起赵檀和赵檀肚子里的小东西,柳狸忍不住嘴角翘起。
朱琪没想到这次中了柳狸的瓮中捉鳖之计,他用手中的匕首抵挡着,且战且退,陈四等人轻身功夫虽然远不如他,可是这四人却配合默契,包围圈越缩越小。
他一时疏忽,柳四的长剑就劈了过来。
朱琪正要闪开,柳松的弯刀从天而降。他往下一蹲,身子向右冲出,闪过了柳四的长剑和柳松的弯刀,可是却被陈四的雁翎刀划破了脸。
他借势从缝隙了冲了出来,向西狂掠而去。
陈四带着众人追了上去。
天亮之后,陈四带着众人回来向柳狸复命。
他们屡次合围,最后还是被朱琪逃脱了,好在只有三个人受了轻伤,并没有大的伤亡。
无边无际的玉米田里,比人还高的玉米茂盛地生长着。躺在地上的朱琪,似乎能听到玉米拔节生长的声音。玉米田里偶尔蹦过来一只青色的蚂蚱,又很快跳开了。
朱琪躺在玉米地里,一动不动。
他的左脸脸颊从眼尾到嘴角,被划了一条血痕,已经结了痂,红红的一道,看起来有些可怖。
他的右腿大腿被砍了一道,被他敷了药撕了裙子包扎了。
朱琪躺了一会儿,肚子空空的,有点难受。这个地方距离潦河镇虽远,可也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