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莲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棍子的滋味。起初是疼,钻心的疼,后来就是麻麻的,钝钝的。
小王爷赶到的时候,尤莲已经结结实实挨了十五棍。
躺在明月楼小王爷卧室中的时候,尤莲还在生气,气自己身体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不一下子晕过去,也省得忍受屁股火辣辣的疼。
夜深人静房中只剩下尤莲和小王爷的时候,尤莲这才放声大哭,真是哭得天昏地暗,声嘶力竭,仿佛要哭到天荒地老才肯罢休。
小王爷默不作声,只是坐在床侧提供拭泪的帕子。
过了好久,尤莲终于哭累了,哭不出来,不哭了,小王爷方道:
“把裤子脱了我帮你敷药吧。”语气淡淡的。
尤莲惊道:“你你你!你个小色狼!”
小王爷已拿来几个瓷盒准备敷药。
尤莲在贞节和屁股中摇摆了好久,终于小屁屁占了上风,做出一副壮士成仁的惨烈表情道:“敷吧!”
药一敷上,尤莲火辣辣的小屁屁顿时感到一阵清凉,她知道这是好药,不由问道:
“你怎么有棍伤药?”
小王爷边轻轻慢慢揉着边道:
“我父王也常常赏我棍棒。”
说到这里,不由笑了一下,“还好有我母妃。”
尤莲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平衡,大有同病相怜之感,伤痛似乎也轻了不少。
尤莲慢慢的养伤。
尤莲刚到王府,除了冬梅外没什么熟人,就算冬梅,也不过是两个银锞子的交情罢了。她卧病在床,只冬梅来探了一次,正拉着尤莲的手倾诉友爱之情,小王爷盯着拉在一起的手看了一眼,那小眼神冷飕飕的,冬梅竟然哆嗦了一下,从此绝迹明月楼。
时间长了,尤莲和小王爷渐渐熟识,发现小王爷并不像以前自己想象的飞扬跋扈的样子。
他平常衣着朴素,家常一件青色麻衣或布衣,并不穿戴绫罗绸缎;喜欢读书,睡前常常看书到很晚;在外人面前也是谦逊有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看起来真不像十四岁的少年。
每天早上小王爷都是吃过早饭离开,一直到晚上才回来,这期间,尤莲只好自己在明月楼自生自灭。这样也好,尤莲过了好一段闲静日子。
时间流逝,不知从何时起,雨开始连绵起来,明月楼里一切都是潮呼呼的。尤莲的心情也开始犹豫起来,常常怅怅的坐在窗前望着外面丝丝的小雨。小王爷有一天听到尤莲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岗上的麦子该青了吧。”
他这才晓得,尤莲是想家了。
“父王进京时嘱咐侍卫,不让我离府一步。”
尤莲回头哀怨的望了他一眼,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如侯门深似海啊——”
小王爷不知怎的身上寒毛根根竖起,连忙起身拿了一把伞溜了,留下尤莲独自一人对雨惆怅对花伤心。
时间如指缝间的沙子,很快溜走,等尤莲感觉到并开始感叹时光如梭岁月如歌的时候,冬天已经来到并带来了扑簌簌的雪花。
这日尤莲正在附庸风雅,拿着一个小瓷坛采集梅花上的积雪。
好不容易半天才够了一坛。尤莲刚回到明月楼,还没来得及将坛子埋到梨树之下,就听小丫鬟慧心来传话说王爷王妃要回府了,宋妈妈通报说管家通知阖府下人都去大门口迎接。
到了大门口,原来王爷王妃车驾还未到。
府中男女仆人按男女分为两排,列于正门两旁,小王爷身披大红羽缎披风立于正中。
尤莲立于人后自顾自发呆,忽听得有人高声道:“王爷王妃到了!”定睛一看,两行锦衣侍卫鲜衣怒马奔驰而至,后面是一辆华丽的大车。车子停稳之后,宋妈妈,张妈妈上前打开帘子,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人缓缓下车。
中年人下车之后,宋妈妈上半身探入车中,很快扶着一位宫妆丽人下了车。
丽人下车之后抬起头似在寻找什么,尤莲看到她的脸不由张大了嘴——她终于明白小王爷长得像谁了!
小王爷早已避过王爷迎上王妃。
“母亲!”
“乖宝!”
王妃已上前搂住了小王爷“心肝”“亲亲”的叫起来。
王爷在旁大声咳了一声,王妃方松开儿子:
“乖宝,咱们到府里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