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忍不住要刺激她。
此情已自成追忆
尤莲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房内一灯如豆,窗外细雨淅沥。
她的喉咙依旧疼痛难言,可是口内充满中药的苦涩,看来已经被喂过药了。
试图动了动头,她看到一人立在床侧,双眉紧蹙,冷冷望着她,正是西门杉。
尤莲浑身发冷,喉咙又干又疼,努力发出“渴”的声音,原以为他听不懂,谁知西门杉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她床前的桌子上。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他带着恶意的脸上,虽然表情邪恶,可是那俊美的脸依旧美得令人窒息:
“连上吊自杀你都能做出来,这杯水想必你也能自己喝到1
说罢,拂袖而去。
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上门,夜风携带着冰冷的雨丝倏地进入,飘在尤莲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尤莲挣扎着想去够到床前桌子上的水杯,好不容易才挪动了一点,尤莲闭目休息了一下,再次努力挪动,离杯子又近了一点,尤莲咬咬牙,准备歇一会儿,再接再厉够到杯子。
又歇了一会儿,尤莲挣扎着挪动身体,快要够到杯子了,尤莲的力气却已用尽,刚拿到杯子头却一昏,身子连同被子向床下坠了下去。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水花四溅,溅到了尤莲身上,被子上和地上。尤莲的身子软绵绵趴在地上,早已没了知觉。
再度醒来,尤莲发现口内依然有浓重的药味,知道自己已被喂过药。
尤莲清醒了一会儿就再次昏迷。
就这样反反复复,知道中秋节前夕,尤莲的病情才稳定了下来。
尤莲本来自恃身体壮健如牛,从小就不大生病,谁知这一病就病了两个多月。
尤莲慢慢的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渐渐知道是西门杉在照顾自己,因此虽然西门杉依旧很少说话,一旦说话就是冷言冷语,尤莲也只是不理。她想自己和西门杉无亲无故,他能这样照顾自己已是难得,何必计较太多。
可是,她越是对西门杉客气,西门杉的态度就越发恶劣,尤莲渴望着身体好转好早日回乡,因此努力吃药喝水进食。
尤莲一向自负厨艺高明,也甚是挑食,可是西门杉端来的饭食往往难以下咽。
时间一长,尤莲发现这个简陋的院子里似乎只有她和西门杉,饭食应该是西门杉亲自去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内心深处她很感激,想一定要好好报答西门杉。
而她越是表现出感谢,西门杉端来的饭就越难吃,尤莲慢慢发现这一点之后,就把感谢藏在了心里。
小院中种植着一株桂花树,正是八月,八月桂花香,浓郁的甜香透窗而来。尤莲挣扎着起床,坐在廊下望着这株开满米粒大黄色小花的桂花树,想起自家窗前的那株桂花树,不禁陷入沉思。
西门杉也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两封书信在看。
尤莲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南阳来的信?”
西门杉慢条斯理把信纸叠好放入信封,斜了尤莲一眼:
“一封是从南阳寄来的,”他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瑞表兄,南宫世家的公子,订婚了,我未来的表嫂登封县君身份高贵清华,和瑞表兄堪堪相配。”
尤莲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闻到他的气息,那是一种类似青竹的味道。
他靠近她的耳边,慢慢的,冷静的又道:
“你不想知道另一封信吗?”
尤莲睁开眼睛,发现他距离自己很近,近到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光滑细致的浅褐色皮肤。
西门杉微笑:“是关于我的九师弟的,他——”西门杉倏地离开,坐回自己的椅子,端起杯子轻啜一口。
“他和高小姐成亲了,对吗?”尤莲接过他的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他们青梅竹马,真是天作之合,不是吗?”
西门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想看出点什么。
尤莲望着他:“二公子,我,尤莲,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从来不会有非分之想,你放心。”歇了口气又道:“您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可是,”她望着他,眼睛里带着无尽的悲伤,“我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复杂,我现在想的只是养好身体,回到爹娘身边。”
院中一阵风吹过,无数细小的花瓣随风飘落,尤莲静静望着满地的花瓣,眼泪充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