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还在心里发着恶毒的赌咒时,他的视线里突然便是出现了一张莫测的笑脸。风桉愣了愣,他知道那是谁,那是一直跟在风溪莲身边的那个叫做柳叶的世家女子。只见她突然间回过头来,不偏不倚地迎上风桉那怨毒的眼神,蓦然一笑。可是就是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却让风桉顿觉凉意。
风溪莲看了看突然回头的柳叶,问道:“怎么了?”
柳叶回过头来,没事般地笑了笑说:“没事,看见了一条牙没长齐的毒蛇而已。”
牙没长齐的毒蛇?风溪莲好笑地琢磨着这个怪异新奇的比喻,脑子里慢慢浮现出风桉的面容来。这还真是个恰当、不失偏颇的比喻啊……
“对了公子,那个袭云少爷是……” 闻言,风溪莲却是可以卖了个关子,说道:“你马上就会见到了。”
柳叶不着痕迹地撇撇嘴,对于风溪莲这个不算回答的回答不置可否。
不多时,风溪莲和柳叶等人便是来到了花神小榭,而刚刚一散席就不见人影的司空也鬼魅般地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身旁。
“兄弟,听说袭云那家伙回来了?”司空斜睨着眼,心里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
风溪莲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而得到证实的司空却是故意落后了半步走在柳叶身边,看着她的表情要多玩味就有多玩味。
柳叶被他看得发怵,虽然想像以前那样无视,但奈何心里对袭云这个人有着莫大的好奇,便低声问道:“袭云是谁?”
闻言,司空故作神秘地瞅了四周一眼,同样低声回道:“风袭云,阿莲真正的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柳叶暗自思忖着,这个词是在是很容易引起人们无限的联想。更何况,柳叶一直很好奇,这个词在男人之间也是可以用的么……
作为风溪莲青梅竹马的那个人,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汇聚到花神小榭,盛宴便正式开始了。相比较破晓会议的正式,这类似聚会一般的宴会便显得随意了很多,众人嬉笑谈论着,一边享受着美酒佳肴一边欣赏着曼妙歌舞,似是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而风溪莲,此时也半躺在位于主位的软榻上,手里握着酒杯含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副享乐图。
破晓会议后的宴会是红馆的传统,要是高兴,他们甚至可以玩上一整天。反正这样的奢侈时刻也是一年难得。
风溪莲和柳叶坐着的主位前有一道薄纱遮着,这薄纱的设立也是为了让部下们不要顾及主人的存在而可以尽情玩乐。从薄纱帐里望出去的灯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帐外人影摇曳,琴音绕耳,帐内熏香醉人,美酒佳肴,整个人深陷在柔软平滑的毛皮座椅里,柳叶不得不承认,享乐是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上瘾的东西。
透过薄纱帐,柳叶分明看见了一副众生百态图,一个小小的红馆,恰似一个社会的缩影般。而坐在风溪莲不远处的司空则是半倚在座位上,把玩着手里的那根桐木烟杆,时不时地抽上一口,跟旁边的舞姬戏谑一番。那放荡不羁、坏坏的摸样到还真是一个好包装,至少很多女孩子都吃这一套。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那姗姗来迟的袭云少爷终于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而伴随着他的到来,人群的喧闹有了那么一刻的停滞。那个脸上鲜有表情的男子,刀削般的面容带着几分清秀,一双眸子却是漆黑如夜,透着莫测的眸光。他不如风溪莲和司空那般俊朗,但是却又一番独特的韵味来。
他径直地穿过熙攘的人群,而人们在他走过的时候也自动地分出一条道来,还不时有人点头跟他打着招呼。而他似乎从来都是冷冷地,最好的表现也就是微微点个头而已。但众人却丝毫也不计较,在他走过之后依旧欢笑不断。
不为别的,只为他风袭云这个名字,乃是红馆暗部的首领。一手掌握着红馆最强的力量,跟司空并为九公子风溪莲的左膀右臂。
乍一看,风袭云似乎跟白先生是一类人,但只要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其实根本不一样。白先生是因为某些变故而心冷,风袭云的冷则更像是天生的。至少柳叶是这么认为的。
在他挑开薄纱帐走进来的时候,柳叶终于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个‘袭云少爷’,他只平淡地说了一句:公子,我回来了。
风溪莲却是笑着坐起身来,将手中的空了的酒杯扔过去,说道:“对公子我这么见外啊,袭云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