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郎如此美好,如玉似珠。自己一边爱恋着梁禛,一边又防备着他伤害朱成翊。心里担忧着朱成翊,却还一门心思想要占着梁禛。自己如若一直如此首鼠两端,定会伤害到禛郎,自己做不到凡事为他着想,又有何理由要求梁禛对自己全情付出。许是骆菀青的话点燃了齐韵故意忽略的心中犹疑的引线,她突然觉得骆菀青说的很对,自己就是一个阴险毒辣的女人,对梁禛只有霸占和索取,并无真情与付出……
自己许是最无资格向梁禛提出以上质问的人了吧,齐韵霎时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一想到自己毫无资格关注梁禛的感情世界,齐韵心里的酸水如洪水开闸般往外涌。
她转过身,以袖掩鼻,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没几下,竟抽抽的哭出声来。梁禛吓了一跳,这女人为何说哭就哭,刚才不还像一只母老虎麽?绷不过一霎,便又水漫金山……
梁禛急急站起身来,搂紧齐韵坐到塌边,“韵儿莫哭,为夫对你隐瞒婚事是因为我压根便没打算要娶那许松月。婚事是母亲定下的,在遇见你之前。那时我梁禛并不知晓世间还有一名唤作齐韵的奇女子会偷走我的心,所以对母亲替我定下一门亲事,我毫无所谓。可我很快便遇见了你,我便发誓定要娶你为妻,近日事忙,过两日我便要修书一封与我父亲,请求取消婚约。取消婚约兹事体大,本应回家当面说清,但捉拿朱成翊一事迟迟未了,我脱不得身,便也只好先以书信禀明我之意图了。虽不能同时向双亲提及你,韵儿……但我梁禛一定会虚位以待,待你来占有我……韵儿意下如何?”言至最后,梁禛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听得此言,齐韵愈发难耐,觉得自己欠梁禛太多,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哭的更是稀里哗啦。
梁禛一看,表白居然没有效果,便又将下午遇见骆菀青,误将她当作齐韵揽入怀中转了半圈一事老老实实交代了个底朝天,以期能止住齐韵的悲伤。殊不知情绪激动的齐韵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索性还搂住了他的脖子,放声大哭,咿咿呀呀,似要哭到天明。
梁禛熬不住,抱着她去了净房洁面漱口,擦洗了手脚,又回到床塌,甚至还在哭声中睡过去数次。漂亮话说尽,好容易齐韵才止住了嚎哭,抽抽嗒嗒,抱紧他的胳膊,带着泪花坠入梦乡。
☆、暗杀
半夜, 梁禛被兵戈声惊醒,严府西北角的地牢关押着王锵, 打斗声便是从那处传来。梁禛翻身起床,抓起外袍便往地牢处奔去。
地牢入口灯火通明,负责守卫地牢的十数名锦衣卫及十数名严府侍卫已在入口处奋战多时, 一群人将五名黑衣刺客团团围住。梁禛定睛看去,已有两名似乎已经受伤,还剩下三名刺客负隅顽抗。其中一名身形纤细,细腰长腿, 似是名女子, 使一把寒铁剑,行若游龙, 翩若飞鸿,随风就势,飘忽浮沉, 行如轻云蔽月, 飘若回风舞雪。
眼看这名女刺客冲出重围, 就要跳上墙头逃跑,梁禛抽出绣春刀,一个斜劈砍向女刺客面门。女刺客举剑一格挡, 只觉刀锋力沉无比,虎口震得生疼。她不敢硬拼,挽个剑花,虚晃一招便要奔向墙头。梁禛哪里肯放, 缠头裹脑扑将上去,只听布帛撕裂声,黑面罩应声而落,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杏眼,剑眉,眉目间英姿勃发。
梁禛唇角微扬,“凤栖小将军可是来杀人灭口的?对不住啦,让你失望了……”言语未落,身随意动,已欺身至凤栖近前。梁禛反手一挑,刀锋已至凤栖喉间。凤栖大惊,后退一步,提剑划过已至喉间的绣春刀锋,以期改变梁禛的着力方向。未料,绣春刀着力受阻,梁禛并不坚持,反而转动手腕,刀锋一反,就势滚过剑身,往下一点,左手成爪扑向凤栖。
凤栖再退一步,刀尖距离不足堪堪划过胸口盘扣,哗一声凤栖前襟大开,露出内里白色的裹胸,梁禛刀锋划过不及再起,他亦不急,左手成爪已至凤栖身前,眼看就要扑上凤栖的咽喉。凤栖暗道不好,脚下步伐已乱,疲于奔命已现颓势。她一咬牙索性破釜沉舟,直起身子,挺起胸口迎上梁禛扑上来的掌,左手自腰后甩出飞爪,勾上墙头。
梁禛未料凤栖突然不顾面门防守,还主动挺胸迎上来,心道妖女竟用如此下流手段,掌风已至凤栖胸口又生生停下。便在这一瞬,凤栖左手一用力,扯起飞爪,借力直挺挺拔地而起,飞上墙头,转身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