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姝和父亲正惊奇,一棵最高的树上,兰蔚翩翩落下,指着自己的鼻子对地上那些土匪高声道:“我是卫蓝,有仇找我报,不过你们应该没机会了。”
闻讯赶来的官兵将人全数逮住带走,回过神来的冉姝想要感谢救命之人,可自称卫蓝的男子早已不见了踪迹,父亲告诉冉姝,卫蓝是有名的游侠,平时到处跑,武艺高强,尤其善使锋利如刀的竹片伤人于无形,据说人也很聪明。
半月前下山的冉姝,在看到那人的样子,特别是他右眉处一段很细小的疤痕,就已经认出了卫蓝,他那么轻易被自己打晕带走的时候,冉姝猜测他可能是有别的目的。
没想到真被自己料准了,卫蓝,兰蔚,真的是同一个人,他上山也的确抱有某种目的。
哼,那个人也真是傻,如果不是自个愿意,就算要对付姓孔的,她怎么可能随便跟人成亲?只是他对自己根本没那个心思,不愿意去想罢了,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如何明说?
在山上溜达了一圈的冉姝回到屋里,果然,兰蔚已经不见了踪影,失落的坐在椅子上,冉姝觉得自己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缓过来。
夜深了,坐在地窖角落里的兰蔚深深叹气,那个傻姑娘,到底会不会找过来啊?他是不是应该直接出去找她?她不会真的以为当时成亲是真的吧,他没那么下作,三拜天地的时候他使了个招制造了一幕幻术,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真的拜堂了,实际上他们什么都没干。
不管如何说,为了自己的目的,和人家姑娘成亲后又不负责任的离开,兰蔚做不来这样的事。
捶着麻了的腿,从时间推算,冉姝应该看到纸条了啊,为什么还没来?难道她其实不想?是他理解错了?
借着蜡烛微弱的灯光环顾一周,这个从冉姝爷爷辈开始负责藏人的地窖,居然轮到他了,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兰蔚自己都搞不清楚。
看着想着,兰蔚有些犯困,用手支着下巴闭眼打盹,活动墙被慢慢推开,相邻屋子里明亮的蜡烛光照了进来。
兰蔚一下清醒了,从地上蹦起来揉眼睛,边对冉姝笑。
☆、神婆1
意识漂浮着,一时上一时下,许稚竭力让自己醒过来,总有一股力量拽着她让她继续睡,憋足劲猛地睁开眼,眼前逐渐清晰,许稚觉得脑袋有点疼。
这是哪里,白花花一片,她记得自己从家逃出来了啊。
不,不对,她在路上被击中后脑勺,自己昏过去了。
“你醒了?”带着欢欣的女声,一个脑袋出现在她视线里,白衣服,白帽子,还戴有白色的……面巾?
这些衣服为什么如此怪异,这种面巾她也从没有看到过。
“你叫许稚吗?”
“是,你是……大夫?”
蒙面女子眼睛弯弯,应该是在笑:“我不是医生,是护士。”
许稚靠在床头平静的让她检查,她在女子里算诗书通晓,医生护士这两个词从未听过。
不过看这姑娘神情和善言语温和,当不是坏人,她身无分文又同为女子,没什么能为她所觊觎的。
几分钟后,蒙面女子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一个很小的东西给她:“这是你的包,我刚刚给你检查过了,除了脸上有点擦伤其他没问题,现在就可以回家。”
许稚垂眼,手上那个包很小,方方正正的,全不似她们女子平日里所用的布包,上面还有花纹,非刺绣非印染,很独特的工艺。
闭上眼睛,许稚眼前浮现出不久之前的事。
“嫁人的事是你自己说了算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不在了我和你大哥就该给你做这个主!”
许稚冷漠的看自己跳脚的大嫂,做主做主,说的真好听,如果不是那户人家儿子瘸腿娶不着媳妇,给了大哥一大笔聘礼,大嫂绝对不会愿意自己这个半妹子半仆人的小姑子这么“早”嫁人。
“爹娘若在世,定会让我自己择婿。”
大嫂气得脸发青:“聘礼收了,日子也择了,由不得你!”
再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许稚回去自己房间并关门,眼不见为净。
许稚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大哥,大哥觉得愧对她,只是聘礼丰厚,对家中向来清贫的许家吸引力着实太大。
那个男人,自己从未见过,谈不上分毫了解,嫁过去怎么相处,两人还要过一辈子,许稚一万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