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二月初,苏玘与苏绣的生辰刚过没几日,南方便传来战报——南诏内乱,原先南诏王手下的将军叛乱,南诏王递来折子请求北晋援军,听闻折子已经在苏澈那里压了几日, 却一直没有下令。
午后,阳光正好, 沈婳便让丫鬟带着苏玘与苏绣在院子里玩, 让人放了张椅子, 自己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
“娘娘, 昭王妃到了。”青烟听闻了守宫的侍卫回禀,凑上来说道。
沈婳原本有些昏昏欲睡, 也想起两日之前槿嬛递过来的折子, 便挣扎地坐了起来, 声音似乎还没从睡意中缓过来软乎乎的,“你让她去主殿候着吧,你随我去梳妆。”
重新梳洗一番沈婳才去了主殿,槿嬛一身浅蓝色的绣花长裙,气质疏离,远与几个月前匆匆一瞥有很大的不同。
“妾身见过皇后娘娘。”槿嬛见沈婳进了屋,便起身行礼。
沈婳坐上主位,也大约猜到槿嬛此次的目的,避而不谈,“昭王妃许久不见,这是今年刚进贡的君山银针,特意请昭王妃尝尝。”
槿嬛看着沈婳一言不发,良久才道:“娘娘聪慧,自是猜到妾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又何必如此岔开话题呢?”
她的父兄皆在战中,她又能如何稳坐于昭王府?她虽和苏渁求过,他也去了御前提过,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她这才会匆忙给沈婳递了折子,想要她去御前说说。
沈婳能独承恩宠,在圣上心里的分量一定不轻。
沈婳拿着茶盖吹茶却不饮,“我知昭王妃在担心什么,昨夜皇上也有与我提过,还望昭王妃不要心急,伺机而动这个词,相信昭王妃也是懂的。”
得了沈婳的承诺,槿嬛终于舒了一口气,而后便又郑重其事地下跪,朝着沈婳磕了一头道:“妾身还有一事,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这倒是把沈婳吓了一跳,急忙让槿嬛身边的贴身婢女去扶她,她却执意说:“还请娘娘答应,若是娘娘不肯,那么妾身愿意长跪不起。”
拗不过她,沈婳叹气道:“那你先说吧。”
“妾身想与昭王合离,还请皇后娘娘成全。”
槿嬛话音未落,就把沈婳惊了一惊,虽说北晋夫妻之间允许合离,却没想到槿嬛会央求此事,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槿嬛见沈婳不说话,继续补充道:“我与昭王早已离心,每一日都是煎熬,而如今我父兄深陷沙场,妾身只愿能奔赴战场,与他们并肩作战。”
她身为南诏长公主,习武长大,也盼着有一日能上阵杀敌,后来虽嫁入皇室,却始终还记着本愿不敢忘,只是因为苏渁才会委曲求全,然而他既无意,又何苦再留她夹在他与顾悔之间?
此番话她已在脑中过过千遍,如今终于能够成功说出了。
沈婳犹豫半晌,见槿嬛真的跪着不起,一时半会也不知该怎么办,便只得道:“昭王毕竟是皇上的亲哥哥,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待我与皇上说了以后,商讨之下再给昭王妃一个答案。”
槿嬛也明白,便又磕了个头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该说的也都说完,她的整颗心早已不在京城中,也没有继续与沈婳说话的念头,匆匆请辞离开。
晚上苏澈回来后,她便将白日里发生的事说给他听,希望他能给个法子。
苏澈想了一会,“这么一来,十哥那儿倒是好办许多。”
他虽没有挑明,沈婳却明白,如今槿嬛主动退出,原先的三角自然不攻自破,苏渁也不用再想着脱身离去,先帝已去,苏澈也自是不会拦着他另娶顾悔。
沈婳感慨道:“没想到昭王妃居然如此大胆。”
北晋虽然允许合离,但封建社会下终究是看不起女性,哪怕自请下堂,以后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槿嬛有这样的心性,沈婳确实是很意外的。
苏澈对槿嬛的行为并无半点关心,只是她的语气里透露着羡慕之意,让他不由地皱起眉,“你想都别想。”
沈婳眼里闪过一次诧异,杏眸睁得更加圆,她朝着苏澈皱了皱鼻子,“如果你哪日惹我不舒坦了,我就打个包袱走人。”
苏澈剑眉拧地更紧,狭长的眼眸也带着不悦,他将沈婳拦腰抱起来,然后丢在后面的床上,在她的惊呼声中压了上去,长臂支在她肩膀上面一些的地方。
“我待你还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