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他分明还没碰上去。
他面无表情地将药放在床边,抹了一点药膏到沈婳的脚踝处,冰凉凉的膏状配上苏澈温热的手指,让沈婳有些怪异。
沈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苏澈眼疾手快地用另外一只按按住,然后强硬地将药全都抹了上去。
上药时一开始还是很疼的,不过沈婳也躲不开,习惯后便也不觉得疼。
于是沈婳愣愣地看着苏澈专注抹药的样子、认真缠纱布的样子,他浓密的睫毛时不时抖动一下,颤得让她心跳的厉害。
“……苏澈。”沈婳身体前倾了一些,双手交叠放在曲起的膝盖上。
“怎么了?”苏澈抬头看她一眼,却被那双水盈盈地眼睛看得移不开视线。
沈婳抿了抿唇,手抓上苏澈的胳膊借力往前贴上他,然后抬头在他脸上落下了一个一触即离的亲吻。
“……谢谢你背我回来,也谢谢……谢谢你帮我敷药。”沈婳偏头躲在苏澈情绪浓烈的双眼,她白皙的脖颈已经染上了红色。
苏澈眼眸里情绪翻涌,他闭了闭眼,声音沙哑地厉害,“嘉嘉。”
“今天做地出格的事情很多了,所以我也忍不住了。”
随后苏澈有力的手掌贴上了沈婳的后脑勺,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柔软地双唇贴上了她的额头。
那一吻压抑又克制,沈婳感受到苏澈强烈的气息笼罩着自己。
只是一个单纯的额头吻,再没有后续,却还是让沈婳失去了剩余的感知。
她感觉到自己完了。
耳畔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就只剩下苏澈浓重的呼吸声,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脏上。
“殿下,沈小姐内服的药已经重新热好了。”连山被连峰和木怜强行退了出来,叫苦不迭地应着头皮打扰内室的气氛。
“端过来吧。”
沈婳早已把头扭着对了墙,满脸的通红想遮都遮不住。
连山哪敢抬头,碰着个药碗就直愣愣地冲到床边,等到苏澈接了药碗又低着头退回去,出门时被不小心被拌了一下,随后屋外响起婢女和小厮的笑声。
“嘉嘉,喝药了。”苏澈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药碗。
隔着一点距离她就已经闻到了中药难闻的味道,哪还有继续脸红的心思,苦着脸盯着苏澈看,“能不喝吗?”
苏澈眼底黑压压的一片,深不可测,“不能。”
不知道为什么,沈婳刚才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不是应该说换个方式让你喝下去吗?以前的霸道总裁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过……好像这样的话,苏澈人设就崩了。
想着,沈婳憋着笑,直到苏澈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唇边。
于是笑意瞬间没了,沈婳不情不愿地就着汤勺喝了一口,直到一整晚黑乎乎的药都被她吃下了肚子才算完。
沈婳抱怨着:“好苦啊!”
然后,唇边贴上了一颗蜜饯。
沈婳又忍不住脑补了一下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不管是什么性格的男主,好像都是直接亲上去的,人设崩了怕什么,撒了糖就好啊。
可是,苏澈这个人设也保持地太好了吧!
沈婳在心里哼哼唧唧,总觉得在那一个额头吻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九月的江南虽然还残留着暑季的热气,但秋季的凉意也渐渐侵袭而来。
沈妤之将碎银子放进了面前中年大夫的手里,“老妇人的身体如何了?”
中年大夫思忖片刻,摸着胡须叹了口气,“老妇人如今年时已高,思维混乱,一直呢喃不断,我瞧着可能是寿命将至。”
虽然早有准备,沈妤之的心脏还是紧缩了两下,她垂在身侧的两手握紧了些,“……大约不到一年了。”
送走了大夫,沈妤之往屋内走去。
一年。
她一定要在这一年里找到出路,不然若是等到周氏去世,她便没有了依靠,又要守孝三年,那时就什么都没了。
进了屋后,沈妤之没急着去内室照看周氏,而是走到中间的圆桌上,拿了纸写了封信,又以火漆封口,然后交给了贴身丫鬟,“还是老地方,交给他就行。”
她随着周氏来苏州也快半年了,却一直没有断了和京城的联系,在这几年间,苏澈远离朝堂,七皇子苏瀚独霸朝局,沈妤之也干脆识时务的与他搭上了线,反正苏澈对她无心,她又何必苦巴巴地倒贴上去,反倒让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