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察觉到刘纯情绪的低落,倒有些自责:“纯哥,我会珍惜这最后的日子的,你放心,我不是随便逞强的人。”
又一阵风吹进来,玉龙瑟缩了一下,刘纯惊觉,赶紧起身关门,拉过簿被盖在他身上,道:“快中秋了,天凉了,可得小心别再着凉。”
“快中秋了吗?”玉龙怅然地问,
“还有六天。”刘纯掐指算了下,准确地回答道。
“不知道珠儿能不能赶回去跟家人一起过节。”玉龙暗暗想着,耳边似乎传来珠儿的清脆笑声,那如花的笑靥更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刘纯见他怔怔地出神,问:“怎么了?想家了?”
玉龙暗道惭愧,这时候竟然没有想到日夜翘首期盼的母亲,真是不孝,一想到母亲,他心里又是一疼,低声叹道:“今年中秋注定全家不能团圆了,只希望母亲不会太难过。”
刘纯见他神色黯然,心有不忍,便柔声道:“龙儿,如果你想家的话,我就陪你回去一趟,今天起程的话,应该还赶得及……”
惊讶地抬头“看”着刘纯,玉龙脸上是毫无掩饰地喜色:“纯哥,你同意我今天走吗?”
刘纯望着那张笑吟吟的脸,那双绝美的眼睛再一次灼痛了他的心,他一直掩饰的很好,不会长时间跟人对视,而且只要有人说话,他都会很准确地判断出他的位置,目光会很准确地落在对方脸上,然后会马上移开目光,所以这几天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直不觉的有什么异样,现在才突然发现,他的目光虽然准确地落在刘纯脸上,却只是寻声“注视”着他的嘴巴,而正常人的反应此时应该是热切地望着对方的眼睛才对。
这一发现让刘纯痛苦万分,他想说什么,可是心头突然象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胸口憋闷地要炸开,心脏象被人攥住一样,根本没法跳动,他忍不住用手紧紧扯住胸前的衣襟,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玉龙没来由地一阵慌,虽然看不见,却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不正常,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慌乱地伸手摸索,口中惊慌地叫道:“纯哥?怎么了?怎么不说话?纯哥!”
刘纯绝望地看着那双莹白如玉的手在空中摸索,他想拉住那双手,让他别害怕,可是喉头象被堵上了棉花,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人已倒了下去。
听到倒地的声音,玉龙心胆俱裂,“纯哥出事了!”他脑子里甫一闪过这个念头,人便下了床,可是虚弱的身体哪里支撑的住,眼晕腿软一下摔在地上,床前的凳子被碰倒正砸在他手上,从来没有过的无助和恐慌让玉龙几乎失去了理智,他顾不得晕眩,也没觉得疼,只是惊慌地呼唤着“纯哥!”,眼前是一片黑暗,他不知道刘纯在哪里,只能用手在地上摸,等到摸到了刘纯的腿,他才冷静下来,一面大声喊人来帮忙,一面沿着刘纯的腿摸索着去找他的手。
门外守着的兄弟听到喊声急忙冲进来,见此情景都吓了一跳,赶紧过来帮忙,玉龙这时已摸到了刘纯的手腕,把了脉知道他是疲累过度而又情绪起伏过大引起的心跳骤停,情况十分危急,赶紧在他胸口敲击,又让人掐他人中、少商等要穴,直到听到有了心跳这才稍松了口气,叮嘱众人将他上身扶起,而他自己也盘膝坐下,摸索着将双手贴到他背心,缓缓地调整内息,用自己的真气为刘纯提气,半天才听到刘纯轻轻吐出一口气,玉龙这才缓缓收势,试探着问:“纯哥醒了吗?”
不待别人回答,刘纯自己赶紧答应:“龙儿,我没事了,你怎么样?”
玉龙疲惫地脸上露出笑容,道:“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就听少杰大声问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人已冲了进来,一见眼前情景着实吓了一跳,二人都坐在地上,刘纯脸色很难看,人也显得有些虚弱,玉龙更是面无人色,闭着眼睛软软地靠在一名弟子怀里,少杰一时不知该先顾哪个,刘纯已挥了挥手,无力地道:“我没关系,快把殿下抱到床上。”
少杰赶紧将玉龙抱到床上,众人也七手八脚地将刘纯扶到了椅子上。
喝了几口水,刘纯才算彻底缓了过来,见玉龙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可怕,眉峰紧锁,略有些气促,失色的唇紧紧的抿着,刘纯担心地去摸他腕脉,因为突然被触碰,他显然被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了眼睛,这份惊慌让少杰和刘纯都大为心疼,刘纯赶紧安慰他:“别怕,是我,我帮你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