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皇家,拜高踩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是谁都能在浮华的宫中始终保有一颗本心。所以他才格外敬重自己的母亲,这些年来,不管别人如何看她如何对她,她都从不自轻自贱,从来都是不喜不怒,好像没有什么能扰乱她的心神,他知道母亲平凡的身躯里,有一颗高贵的心。所以他也跟自己的母亲一样,根本不屑于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第22章 孝敬皇后
大清向来以孝道治天下,祭祀大典也为臣民所关注,九月初一这天,弘历率领一众文武百官,前往景陵。弘历身着皇子正服,面目严肃,一众大臣也神色庄严。陈之焕率礼部的臣子早一批就在景陵等侯,一应物品俱己备齐,只等弘历到来。
一个时辰后,弘历也到达现场。祭坛高设,飘着缭缭烟雾,香烛摆放齐全,天空阴沉沉的,似是也在配合这场祭祀的庄严肃穆。
弘历在礼官的引领下,一步步走上青石台阶,礼官宣读完祭文,弘历方率领一众文武大臣梵香叩拜、祭酒。
弘历忆起往昔与皇祖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心中悲伤,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一时身体竟有些颤抖,但这样的场合他不能失态,不得不强忍悲痛,调整情绪,一众大臣看在眼里,都觉得宝亲王至孝,令人动容。
结束回程的时候,己经午后,弘历得回宫向皇父复命,之后便又去了寿康宫。
在养心殿,礼部尚书陈之焕也向雍正禀告相关细节,雍正听完说道:“爱卿办事,朕向来放心,此次派弘历去,也是想历练一下他,有你在一旁辅助,朕倒没什么不放心的。“
陈之焕回道:“在这件事情上,宝亲王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很多臣没有想到的事他都事先想到了,着实很用心。在祭祀大典上,王爷虔诚悲伤,至纯至孝也令老臣感动。”陈之焕是三朝元老,虽只是没有什么实权的礼部尚书,但学识渊博,在朝中威望很高,他说的话对皇帝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雍正面露慈色,说道:“在一众皇子中,着实只有弘历最让朕放心。“随即又看向陈之焕问道:“爱卿,你觉得弘历将来可否担当大任?”
陈之焕诚惶诚恐的回道:“此事关系江山社稷,臣不敢妄言,但是宝亲王的确稳重大气,实为臣民表率,皇上英明,一定自有决断。再者宝亲王是皇上的亲儿子,您一定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雍正听完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爱卿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但是也着实无趣啊。”
陈之焕也有讷讷的笑了两声,说道:“老臣年纪大了,还望皇上不要嫌弃才好。”
雍正又笑道:“你是三朝元老,论学识资历有谁比得过你,朕哪敢嫌弃你,跟你玩笑两句罢了。”手在龙椅上拍了拍又说道:“好了,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之焕回道:“为皇上效命是臣的本分,哪里敢言累。”顿了顿又说道:“臣不打扰皇上休息,先告退了。”说完便躬身行礼,向后退去。
雍正点点头道:“嗯”。他也觉得有些倦意了,便在苏甚的搀扶下进入暖阁小憩。
此时,己渐入深秋,天气开始转凉。皇后的病情愈加重了,太医仍然束手无策,皇帝去探望过几次,除了骂几句太医无用之外也无可奈何。
半月后,雍正九年二十九日这天,皇后病逝,举宫哀悼。皇后凤体违和虽己有两三月,但也不过是风寒之症,突然崩逝,合宫上下都很震惊。
这天,寿康宫内,熹妃和弘历正在品茶闲谈,寿康宫的总管太监杜泽突然急着跑进来,跪下说道:“娘娘,皇后娘娘崩逝了。”
熹妃和弘历立即起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杜泽回道:“大概就在刚刚,奴才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听说储秀宫上下己经乱成一片了。”
熹妃问道:“皇上知道了吗?”
杜泽回道:“这个奴才也不知,应该己经着人去通知了。”
熹妃有些怅然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杜泽躬身道:“是。”便后退了出去。
熹妃看向弘历对他说道:“你今日就不要出宫了,嫡母崩逝,你身为皇子应有的礼数绝不能失。“
弘历点点头回道:“儿子明白。“
大行皇后的梓宫暂安储秀宫,当晚,一众嫔妃、皇子公主都身着孝服,齐聚储秀宫守灵。三阿哥自被罚闭门思过以来第一次出门,神色憔悴,似是老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很颓废,他跪在一众皇子之首,面无表情,只是低垂着头。齐妃在前排,眼泪簌簌的滚落,当然不是因为皇后病故而伤心,只是许久不见儿子,如今看到又是这副模样,可在这种场合下,人多眼杂,又不能去跟儿子说几句话,弘时本身还在受罚期,她不敢再逾越礼制惹怒皇上,心里又是着急又是心疼,便止不住的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