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极目四眺,打量了一下儿房间,还行,没有血迹和打斗过的痕迹。
看来还没出人命。
再看看床铺上整齐的被褥和干爽的床单,曹琛更松了口气,挺好的,正负数儿的人命都没有。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好像甄蓁在轻轻地笑。
曹琛心说:牛,这还洗上鸳鸯浴了?知不知道这是医院?这县级医院的单间卫生间门是锁不上的?
想想自己,百里奔驰,就怕云铎病着没人伺候,甄蓁不着调亦或根本忙不过来,留兄弟一个人呆在医院可怜,没想到自己狂开大半宿车,人家小两口正在里面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呢,这等肆无忌惮地大洒狗粮,放他一个单身狗如何自处啊?
于是,曹琛封建大家长派头儿立刻上身,他决定捉奸,然后视情形,看看是不是放一个沉潭什么的给自己出气。
就在他猛然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的时候,他分明看见洗手间里,两个衣着整齐的家伙,一起抬头看他。
甄蓁头发湿哒哒地站在镜子前面,云铎正小心翼翼地在帮她梳头发。
云铎比甄蓁高了15厘米,帮妹子梳头发这事儿,做得顺手顺脚的。
两个人一起扭过头:“咦,你回来的这么早?”
甄蓁T恤长裤,云铎衬衫的风纪扣系到了脖领子。
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曹琛讪讪地点了点头:“这不,给你们俩从北京带好吃的了么……”
甄蓁回头看了看云铎,笑得甜甜地,一声欢呼。
云铎看了看兴高采烈的甄蓁,也笑了出来。
医院没有吹风机,云铎只好帮甄蓁把头发擦干梳顺,然后绑个马尾。
于是曹琛就面对了这么一个场景:移驾到病房里的云铎认认真真地在帮甄蓁绑辫子,甄蓁眼前镜子也没有一个,居然也放心得很,完全把自己大好头颅交付他人之手,看都不看一眼,自顾在啃老太太家属送给云铎的大苹果。
这事儿曹琛就完全做不到。他的发型别说交给云铎,交给自己都不放心。
曹琛晃悠着从帝都带回来的鲜烤面包问他们俩:“你们俩好了?”
云铎顿了顿,没说话,继续给甄蓁梳头发。
甄蓁接过来面包,啃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她答非所问:“他好了。早上医生来量体温,不发烧了。验血的结果也很正常呢。”
云铎挑了挑嘴角,点点头表示同意。
甄蓁接着说:“大夫说保险起见再观察观察,出院倒是不着急。”
云铎瘪了瘪嘴角,又跟着点了头头。
曹琛扬扬下巴:“我是问你们俩和好了?”
甄蓁微微垂了垂头,似乎是被不提防的云铎拽了头发,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云铎立刻住手,低声说:“对不起啊……”
甄蓁笑了笑:“不碍的。”自己伸手把最后一点儿头发丝捋了起来。
曹琛还要说话,病房门口突然热闹了起来。
护士长一路小跑,使唤丫头一样跑进来报信,原来是:一帮人敲锣打鼓地来看云英雄了。
好大阵仗,鲜花锦旗,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就差在医院舞狮子了。
把云铎尴尬得一下子蹿回了床上,就差拽过来被子把脸蒙上了。
甄蓁看了看地形,也是想躲,门口众人衣袂生风,隐约已经看见了新闻记者的□□短炮。甄蓁皱了皱眉,自己真格上了镜头,让她嬢嬢看见了又多口舌,被李家看到也难解释。她拿起来背包就往门口溜过去。
云铎似乎明白甄蓁的意思,他坐在那里,没说什么,只是眼神黯了黯。
甄蓁回头看了云铎一眼,心头一动,脚步就慢了一拍。
门口这伙人来得好快,步履匆匆活脱脱王夫人抄检大观园的雷厉风行。
曹琛想了想,大义凛然地把口罩扒拉下来开始替兄弟应酬。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明显是不在状态,看来这回牌面儿挺大,他替他出头事小,云铎自己别说错了话事大。
甄蓁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主治大夫,挪了过去,小声问:“你们医院可以这么折腾?”
大夫一脸歉然:“您哥哥救的这位大娘是副市长的亲妈,这不是县里一下子就重视了么,咱们啊,就入乡随俗吧?”
甄蓁“哦”了一声,果不其然,这次来的人可是不少,当地电视台都出动了,□□短炮的架着,朱红色的锦旗,明黄字体;见义勇为好人,人民子弟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