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子盯上的女子,可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回府之后,许卿卿托腮看着那只小小的蛊虫,若有所思。
细细想来,她似乎是因受了蛊虫的惊吓才得以重新开口说话,真不知这徐抒怀到底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
门轻响了一声,梓露端着茶推门而入,目光落到了那玉瓶上,迟疑了一下:“娘娘,这似乎……是宫中之物。”
宫里的物件,是不能随意带到外头来的。
许卿卿点头:“的确是宫中之物,我方才从徐抒怀手中要来的。”
梓露心觉不对——那徐抒怀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娘娘怎么偏就与他扯上了瓜葛?
“你为何不问问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许卿卿转目看向她。
“是……是什么?”梓露问得狐疑。
“蛊虫。”许卿卿吐出二字。
梓露听得一怔。
联想起许卿卿先前要她翻出的那些书册,愈发隐隐心惊:“娘娘,您这是要……对付袁夫人?”
她知娘娘与袁氏之间素有过节,却没想到娘娘会如此胆大,竟打算对那袁氏下蛊。
袁氏怎么说也是正三品御史的正室夫人,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然而许卿卿接下来的话,更令她吃了一惊。
“谁说我要对袁氏下手?”
不是袁氏,那是谁?
梓露听得不明所以,略一思忖,诧异道:“娘娘,您该不会……”
“我要对付的,是文瑶。”许卿卿将玉瓶收入袖中,认真打量梓露,“此事我一人无法办到,需要你来帮忙。”
梓露踟蹰。
文瑶怎么说也是这府里的大丫鬟,万一殿下怪罪下来,王妃娘娘或许能安然无恙,她的性命却难保……
许卿卿看出了梓露的犹豫:“你若不能替我办事,便回你真正的主子身边去吧。”
梓露听得一怔:“娘娘,您这是何意?奴婢哪有什么真正的主子?”
许卿卿“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大婚之日,我赏了你一只碧玉镯子,你看似十分喜欢,实则却从未戴过。那玉镯值五两白银,我一开始以为你将其视若珍宝,不舍得轻易佩戴,可就在前几日,我却在那值夜的沁月手腕上瞧见了,可见你对区区几两银子根本不屑一顾。”
寻常丫鬟,断然不会如此,毕竟五两银子可是大半年的例钱。
可见梓露的身份,并不像看上去这般简单。
早在这丫鬟趁她醉酒,套她身份那日起,她就起了疑心,现在看来这怀疑倒是没有出错……
梓露目光闪烁,咬唇不答。
不是不想辩解,而是实在不知该如何辩解,她处处留心,本以为能瞒天过海,怎料还是被许卿卿看出了端倪。
她早已不记得那玉镯去了何处,只记得自己随手丢在了小屉里,想来应是被值夜的沁月偷偷给顺走了。
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纰漏,偏偏被许卿卿看在了眼里。
梓露觉得,自己还真是不走运……
桌上的茶水袅袅冒着热气,许卿卿不急着喝茶,而是静静看着梓露。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她道:“你若不打算说实话,我便只能将你交给泓亲王了。”
“娘娘难道就未曾想过,奴婢其实是殿下派来的人?”梓露问。
许卿卿摇头,她早已看出并非如此:“如果你是林泓逸的忠仆,对我身份起疑后定会立刻告诉他,而不会闭口不言。”
“那奴婢若是徐抒怀徐公子的人呢?”梓露又问。
这次,她是看着许卿卿的眸子问出声的。
犹记得头一次见到许卿卿时,许卿卿瑟瑟发抖,柔弱如风中杨柳,与眼前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短短半个来月,何以改变如此之多?
可仔细一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一个人若是经历了太多的生死、遭了太多的算计,怎可能没有一星半点的改变?
再柔弱下去,那便是坐以待毙了……
许卿卿闻言依旧是摇头:“入宫你是徐抒怀的眼线,就不会让我发现梳妆盒中的那只蛊虫了。”
帮着徐抒怀将自己瞒在鼓里多好?
若瞧自己不顺眼,随时还能再下一次蛊,何必主动让事情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