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并无发现。”手下对刘何武禀道。
刘何武摆了摆手让手下都出去,自己走到江安跟前,抱拳行礼:“大人打扰了,我们这就离去。”
踏出门槛后,刘何武停下脚步看向一旁静立的中年儒雅男士,开口道:“不知你是?”
“鄙人乃府上大夫。”柳大夫作揖答道。
难道是他猜错了?
刘何武收回视线,带着手下出了宰相府,凉爽的雨滴密密麻麻地落在脸上,回头望了眼橘黄烛光下的宰相府,转身走进雨夜。
“你说什么?”江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小声重复着她说过的话:“你说你把一个人藏进了密道?”
江月神色不安地咬着下唇,眼里已是布满了泪光,颤着声音道:“女儿不知道他是朝廷罪犯,他当时已然身受重伤,女儿一时不忍,便将他藏进了密道。”
“你是如何发现这密道的?”江安走到密道的地砖前,目光幽幽地盯着地面。
这座宅院曾经是景王的府邸,后来景王谋反不成被满门抄斩,便一直空闲了下来,直到八年前皇帝将它赏赐给了他做宰相府。
“偶然发现的,女儿胆小未曾下去探过,也未将此事告知别人。”江月不安地走到江安身边一同瞧着地面。
江安瞧见女儿不安的眼神,抬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带着浓厚的安抚意味,柔声道:“今晚你去跟你娘睡,我去你弟弟那,这条密道也不要再打开,此事也莫再对人提起,你娘跟你弟都不可说。”
江月点点头,目光担忧地瞧着地面:“那他……”
“是死是活,端看他自己造化了。”江安说道。
姐弟
墨无举着蜡烛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往下走,橘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也照着他清冷的眸子。
身形突然一晃,叮,剑尖触底发出清脆的响声。
墨无拄着剑稳住身体,额头处汗水滴答滴答地落在衣襟上,头脑发涨,眼前的烛光变成了重影,视线渐渐模糊。
哐当一声,剑掉在了地上,蜡烛脱离了掌控倒在地上坚强地燃烧着,墨无扶着墙缓缓坐下,意识渐渐流失。
黑暗之中,一团橘光缓缓靠近,最终停留在墨无的身前。
掉在石阶上燃烧的蜡烛被人拾起,借着烛光能看出那是中年男人的手。
来人吹灭了蜡烛,将手中的灯笼贴近墨无的脸,晕黄的烛光打在墨无惨白的脸上,似是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无意识地偏头皱了皱眉。
他就说嘛,江小姐怎么会半夜喝茶,还会平地摔倒,定是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人收回手,将灯笼放到了地上,烛光将男人的动作清晰地映在了墙上,只见男人弯腰一把将墨无扛起,脚尖轻踢剑身,剑飞至空中被人抓住。
男人提着灯笼,一步一步往不知的黑暗深处走去。
墨无意识渐渐苏醒,无力地睁开眼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石室,除了中间的一张石床再无其他,四周燃烧着蜡烛,温暖的灯光驱逐掉了石室带来的冰冷感。
墨无撑着石床坐起,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很是虚弱。
石门被打开,苦涩的药味钻进墨无的鼻腔。
“醒了就把药喝了。”男人将手中的药碗伸到墨无的面前。
墨无接过药碗,抬眼望着面前的男人,声音沙哑语调平淡:“你是谁?”
男人撩起衣摆在床边坐下,偏头对上墨无探究的视线,朗声道:“我乃宰相府的门下大夫柳平庸。”
两人对视半晌,墨无移开视线盯着手中黑乎乎的药汤,面无表情地问:“我的剑呢?”
刚刚他寻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的佩剑,定然是被人藏起来了,他身为杀手,杀手都有一件得心应手的武器,而剑——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武器。
柳大夫起身手背在身后,悠悠地道:“身为杀手却用器中君子,不问我为何救你却问剑的下落,比起杀手你倒更像一个剑客。”
墨无对他的话毫无半点兴趣,面不改色地将碗中药汁一饮而尽,将碗置于一旁开始打坐调理内息。
柳大夫见他如此,为了不打扰他,便移步朝门口走去。
只听咻的一声,柳大夫背上一痛,随即立在原地不得动弹,他被人点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