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我一个就够了。”墨森才不会告诉他,因为绝影堂取消了对他的追杀,所以自己就离开了绝影堂。
冷修嗤笑:“天真。”
墨森眼睛恨意翻涌,衣袂无风而动,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咬牙切齿地道:“今日,你必须死!”
冷修抬眸,只听耳边噌的一声,刀光剑影间,飘落的树叶于空中被分成两半。
噔的一声,横刺而来的剑被剑鞘挡下,冷修看着墨森愤怒的眼睛,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说完,突然抬脚踢向墨森的膝盖,墨森被他猝不及防地踢跪在了地上,空中响起利剑出鞘声,下意识一个旋身躲过扫来的剑。
瞬间退到安全距离处,墨森盯着空中缓缓飘落的黑发,抚上后颈,冷汗沁透后背,好险。
论武功,他根本就不是冷修的对手,余光瞥到树根下的包裹,计上心头,或许他可以……
雨停放晴,江月将仅有的两床被子放在栏杆上晒晒太阳去去湿气,丢了几张菜叶给兔子,提着篮子就进了山。
及腰的长发被缠成了辫子盘了起来,以免被树枝丫勾挂,江月视线盯着地上,雨后山里会长许多的蘑菇,味道鲜美,炖汤特别好吃。
江月只敢采自己见过或吃过的,其他的蘑菇长得再好看也不理,万一有毒怎么办,为了她跟冷修的小命,还是谨慎点好。
喜庆的瓷娃娃躺在泥地里,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像哭一样,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掌捡起娃娃,轻轻将娃娃身上的泥土拭去。
冷修摇摇晃晃地朝树下的包裹走去,身上的衣裳被划的破烂,发型凌乱,脸上伤口细长微红,看起来像是被树枝刮的。
提着包裹杵着剑一步一步地朝山上走去,回到两人的家,低头看了眼蹦到脚边的兔子,走到灶台前坐下,揭开锅盖端起里面温着的饭,吃了两口就提着包裹进了房间。
他的时间不多,得赶快在江月回来之前将事情弄好。
兔子嚼着菜叶看着男人进进出出,冷清的岩洞被装扮的花里胡哨,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还在忙碌的男人,转过身去睡起了觉。
江月提着篮子从山上回来看到大变样的岩洞,有些惊讶,光秃秃的石壁挂上了红绸,栏杆上也绑上了红绸,木屋门上贴着耀眼的双喜字,石桌子上摆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跟红色的喜服。
眼眶瞬间湿润,江月走过去,手抚上嫁衣,眼泪唰地掉落。身后传来脚步声,江月深吸气平稳情绪,道:“你昨晚就是去准备这些?”
“我无法给你盛大的婚礼,但也不想委屈你不清不白地跟了我,江月,”他凝视着她,声音轻了些许,“我无权无利,无法给你相府那样的生活,跟了我你也肯定会吃很多的苦,你考虑清楚。”
“我考虑的很清楚,我不需要……”江月看见冷修脸上的伤,话消失在了喉咙中,抬手想摸摸他脸上的伤口。
冷修在手落到自己脸上之前握住她的手,“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个人总是这样,不管多重的伤,只会说不碍事。
江月收回手,别过身去,神情悲戚:“如今我已是朝廷罪臣之女,哪里还敢奢望富裕生活。倒是你,不怕被我牵连?被我算计?”
“你果然还在生气。”冷修叹道:“之前我别无他意,你不需要牺牲自己来挽留我,我早就已经被你拽住了心,就算我去到天边也还是会回到你的身边。”
“甜言蜜语。”江月压制着脸上的喜悦,但眼里藏着闪烁如星光的碎芒,转身抱起桌上的嫁衣进了屋子,“我不跟你说了。”
冷修低笑出声,为她的羞涩,也为自己心底的喜悦。
横木上指甲盖大点火苗发着晕黄的烛光,一对憨态可掬喜庆的瓷娃娃在灯下互相依偎。冷修穿着一身黑衣,胸前缠着块绸布,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江月穿着红色嫁衣坐在床边,一双明眸羞涩又大胆地看着他,头发被乖乖盘起,佩戴着他买的珍珠发簪,美丽动人。
冷修手抚上她的脸颊,从眉骨滑到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今日你我结为夫妻,今夜过后你就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他眼里的情深似海难以窥底,江月弯眉笑道:“君若不离,妾当不弃。生老病死,愿随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