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至,左右和弦_作者:书欣寒(12)

2018-12-08

  大右骄傲自满,对于批评全然不顾,只听到“还是不错的。”我说:“您老对诗这么有研究,来一首让我俩瞧瞧呗。”大右忘却了输赢,也起哄着:“对对,来一首让我学习一下。”小左连连摆手,称自己都是乱说的,并不懂什么诗。我说:“哪有什么懂不懂的,有人看了两首诗就能称自己是诗人了,更何况你都看了好几首了。”

  小左说:“那不一样,人家看的是精髓,我看的是表象。”“啥精髓表象的?”大右边脱自己的球鞋边说着,一股子浓厚的臭像是墨水滴进水中一般弥漫开来,我迅速打开窗子。我说:“或许就像是你的脚臭,表象看不出来,精髓却可渗透人心,你自己却无法得知。”大右抱起脚闻了一下,疑惑道:“臭吗?”我不理他,我把笔塞给小左,说:“来一首,又不是让你跳脱衣舞,有什么害羞的。”小左拿着笔说:“那我要写不好,你们的确可以看羞了。”我说:“你也看到我俩的水平了,能不能嘲笑到你你心里没个数儿吗?”

  小左最终妥协,我也脱鞋换上了拖鞋,坐在床边等待。小左把那本《近代诗选集》翻到扉页,那是整页的空白。大右表示遗憾,似乎是没看到落红一般。

  突然变得很静,楼外轻轻的风,树叶沙沙,楼道中本该的杂乱像是被关掉的收音机一般安静了。小左伏在床边写着,一会抬头,一会低头。我诧异楼道为何突然安静,我看向门口,门关着,一个农村包围城市般的头型从门口的观察窗飘过,纵观全校,也许只有政教处主任老海才拥有这样社会体系发型。我赶忙提醒大右快把脚藏起来,不然会被误以为有学生在宿舍制造化学武器。

  就寝的铃声响起,宿舍被切去了光源,我瞬间坠入黑暗的深渊。我唤小左:“写完了吗?”黑暗中的小左答应了一声,回答自己写完了。我拿起枕头下的小手电筒打开,小左寻着光把诗集递给我,自己准备去脱鞋上床。我打开书的扉页,借着手电光,看到一排排工整的字体,上面写道:

  我见一片大海

  清清澄澄

  生在时间之前

  本无应无唤

  却妄自斐然

  我见一艘小船

  渐渐缓缓

  行驶在水天间

  既陶冶着蓝

  也点缀着海。

  可海不再安然

  汹涌澎湃

  力挽狂澜

  试图折断船帆

  诗像是古时候的太监,下面没有了。我强迫症发作:“这好像没写完啊!”小左的回答高深莫测:“两者争斗,本来就是未知数,何必纠结结果。”大右嚷嚷着要看,我把手电和诗集都扔了过去,黑暗中分不清,只听大右哎呦了一声让我小心点。我感叹道:“真是应了那句话,‘现代诗歌千千万,俗作烂作占大半,剩下就是瞎扯淡。’”小左笑着称是。大右看完丝毫不给小左留情面的吐槽着:“这什么玩意儿?”我和小左都笑。那本书大右看完之后就随手塞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面,从而让它逃脱了被焚烧的命运。

  ☆、第七章开始

  本次演讲一共有十三个人参加,我们八个班级,十三个人并不算多。校长的发言也终于结束,刚才的女主持人再次走向讲台,报出了第一位要演讲人的名单和题目,随即走下。由于学校资金的欠缺,无法购买昂贵的聚光灯,所以放映厅中除了讲台顶部的灯外,所有的灯都被关上了,试图营造舞台的效果。可是那讲台上方的白炽灯,灯光涣散,幽幽闷闷,在这整个的黑暗中显得十分诡异,似是鬼片中经常出现的那种情景。

  第一位上台演讲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女生,留着学生头,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只见她被叫到名字之后,在某处站起,把脸埋在头发里,一路轻松又踉跄的跑到讲台上,讲台上那写字桌被映衬的格外高大起来。她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劣质的话筒经过传递不知收的了什么声音,音响中传出一阵尖锐的音浪,引得下面一阵呼声。她便更加害羞,似乎觉得这是自己的过错,把头低的要和桌子接触。她的害羞也沾染了氛围,放映厅中变得非常安静,没有人在说话或者发出响动,这使得我和大右咀嚼爆米花的声音格外响亮,引得很多人侧目。

  讲台上第一位演讲者沉默很久,不说话也不动,过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从宽松的校服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张,然后打开又看了一小会儿。学生们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她的发言。“咳,”这声清嗓在音响的扩大下格外清脆,寂静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很快平复的笑声,女孩的羞涩也在这声清咳中减低了一分,开始了自己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