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端坐在锦杌上,他赤裸这半个身子,身下是一条雪白色的亵裤,修韧的肌理毫不遮掩的展现在楚翘眼前,她仿佛看到了凸起的肌肉和那醒目的青筋,好像下一刻就要迸发出来,尤其是他胸膛的形状,她从来都不知男人会长成这样。
此时的梁时禁欲阴沉,与衣冠楚楚的他截然不同。
楚翘惊讶的发现,梁时的肤色当真是白皙丝滑,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寻不出一分瑕疵出来……
来不及细看,楚翘当即移开了视线,她从未见过这副光景,确切的说她还从未见过裸着的雄性……
当梁时一个眼神扫视过来时,楚翘知道自己来错时辰了,难怪就连他的贵客花木暖也在院中徘徊,而不敢进来。
楚翘就装作没看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孟浪”。
在那位白发老者离开寝房后,楚翘轻咳了一声,对阿福吩咐道:“二爷先歇着,妾身一会再来看您。”
楚翘曾经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如今这副容色也不是俗,她一个侧身之间,下巴至脖颈处显现出一条完美的弧度,白皙的肌肤上隐显淡淡的,可疑的粉红。
梁时一抬眼就看见了这一幕,他原以为这个小妇人惦记着外面的老相好,所以才巴望着和离,现下看来也是个禁不住诱惑的。
梁时将中衣披上,很吝啬于向旁人展现出他这副模样,尤其是不能让女子瞧见,这世上除却那人之外,任何一个女子都不能这般看着他!他就是如此斤斤计较。
阿福将参汤放下,忙跟着楚翘出了屋子,迎面就见花木暖提着荷花色滚流苏边的棕裙走了过来,她神色匆忙,却有意强装贤淑,以方圆几十丈之内的人皆能够听到的声音,对楚翘恭敬道:“夫人,您慢走。”
楚翘步子一滞,一脸错愕的看着花木暖,即便她马上离开,花木暖也不便进去看梁时的。
这里毕竟是梁时的寝房,她方才来去匆忙,但也留意到了他寝房内的陈设大致都是阴郁的暗沉色。没记错的话,好像还在桌案上看到了那只似曾相识的木盒。
楚翘一顿,梁时竟然那么在意那只盒子,还从书房搬到了寝房?那里头究竟装了何物?叫梁时睡觉时也得盯着?
楚翘不得而知,她正要离开,又见梁温与梁老太太自甬道走了过来。
看梁老太太睿智的神色,楚翘知道她大约又恢复正常了。
梁老太太闻讯而来,见着楚翘便问道:“子辰伤势如何?”
楚翘哪里晓得?她只看到了绑着绷带的赤裸上身,但见梁时神色坚毅,理应无事,遂道:“母亲,二爷他无大碍,您可别操心了。”
这时,花木暖也走了过来,她本来是想看梁时的,没想到楚翘前脚来了,梁老太太后脚也来了,她在梁府暂时没有身份地位,做什么事都得仔细谨慎着。
花木暖模样乖顺,对着梁老太太福了一福,“老夫人,您也来了。”
梁老太太瞧着花木暖还算面善,而且又得知花木暖曾经照料过受伤在外的梁时,遂对她态度还算柔和,再者梁时身边从来都没有女子,这一点让脸老太太甚是忧心,若是能收了花木暖当妾,日后再添个一儿半女也没什么不妥的。
梁老太太点了点头,就见梁时已经穿戴完整的从寝房走了出来,他眉心蹙的厉害,似乎被人叨扰了,十分不爽快。一身簇新竹叶纹锦袍衬的身形挺拔如雪山松柏,根本不像重伤过后的样子。
梁时也看出了眼下的梁老太太是正常的,“母亲,儿子无事。”他淡淡道,眉目阴郁,宛若全天下都亏欠了他的,一副逼仄冷漠之态。
花木暖的关切之心难以遮掩,但当着梁老太太与楚翘的面,她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怎样的女子才能在这样的大户人家站稳脚跟,她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眼下万不是情义用事的时候。
梁老太太是个精明人,她自然是看出来了花木暖的良苦用心,但有些事她还得顾及着三纲五常,正式夫人没有生育男嗣之前,她是不会同意妾室进门的。
是以,老太太道:“如玉,花姑娘,你们先回去吧,我有话与子辰说。”
楚翘自是巴不得离开,“是,母亲。”
见楚翘头也不回的走了,花木暖作为一个没有名分的寄人篱下的女子,她自然也不好再拖延,只能行了一礼,这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