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傻了吧你!还不快跑!快快快!你先踩着我上去!”
她看着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面前的矮墙,向后退了几步一个纵身翻了过去。
“卧槽,你早说你能翻过去啊!我……”没等他说骂完就瞄见老师已近在眼前,赶紧连滚带爬的翻了过去,抓着冯荻一路狂奔。
她本不在乎被抓到逃课的,但也没想过要以这种无聊的方式引起老师的注意。或许是因为他太蠢,蠢到让她好奇。
“我好不容易来上回课,不给我从良的机会!你去哪啊?”
冯荻想着要不要回家,她逃课的目的地也只有家,但最近她越来越不想回去了。
“不知道。”她说。
“我也真多余问你这个逃课去学校车棚望天的。走吧,哥带你玩去。”
忻洋,高二17班。
“我上次和女生一起逃课还是初二的时候,那女生以为她爸妈都在上班就回家了,被逮个正着。我刚差点以为你也要重蹈她覆辙了呢。不过像你这种好学生、乖乖宝逃什么课呀?”
“……地理。”
“啊?”
“逃得地理课。”
“逃得地……啊呦!我不是问你逃得是什么……啊——!学傻了吧你!”
“嗯,大概是。”
他们没坐车,就靠两条腿穿街过巷的走了一个多小时。忻洋语气夸张的扯着各种话题,冯荻适时应和着,不提问也不抱怨。
终于,在一个走出一个长而细的胡同后,他兴奋的发出了终止信号:“到了!”
这是一家酒吧,也是一家台球厅,昼夜不休。
“你饿不饿?那边有家超市。”
那时冯荻还觉得方便面是种好吃又少有机会能吃到的东西。对方坚持请客,她也没推辞。
店里人不多,忻洋进去后和坐在吧台外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打了个招呼热情的叫了声“哥”。对方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余光扫见了边上的冯荻,没说话。
“那是我哥,不过他就负责白天,咱俩在他换班前走就行。你打过台球吗?”
“没有。”冯荻把视线从酒柜移了回来。
“猜你也没有。教你几招!”
他一副专业架势开始了表演,但当冯荻弄清楚了规则就明白他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架势了。她靠在桌边,并没能产生些兴趣,她觉得待在这里和待在车棚无甚区别。
酒柜里的酒她大多叫得上名字,其中不少也在这两个月里尝过,是母亲剩下的。意外的,她天生酒量不错。
“今天有演出吗?”音乐声戛然而止,忻洋看场的哥迎着刚走进来的背着吉他的年轻男子问。
“怎么这么早?”忻洋看了看表。“算了,走吧。”他向着吉他男那边看了一眼,觉得他哥大概已没闲余理他,就径直出了门。
天刚刚擦黑,绚丽的晚霞边飞机留下的一道笔直的白线正慢慢消失。
“冯荻?”不是忻洋的声音,也不是他的方位。“是你吧?”大概是刚刚背吉他的人的同伴。身高很高,黑色T恤,身边还站着另一个背了吉他的人。
“是。”她被叫到名字的意外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之前去看朋友比赛的时候见过你。因为是第一所以有些印象。你应该……还在上高中吧?逃课?”他说话时瞄了忻洋一眼。
“嗯。”她回答的却干脆。
对方很真挚的笑了,“我也是。不过我已经是没人管的大学生了,你也该等到这时候再开始逃课啊。”
“等到是大学生?还是等到没人管?”她看着他,看他凝固的笑脸,微微垂下了眼睑,然后收敛了自己那双锐利的眼神。转而用她标准的社交式微笑结束了谈话。转身继续向前走了。
忻洋站在一个路口指着一个方向问她家在哪,是不是顺道,她其实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但还是指了相反的方向。
“用我送你吗?”
“不用,我打个车就好。”
“那……”
“不用陪我。”
“啊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冯荻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了,就沿着她刚刚指着那条路向着不知名的方向走着。觉得安静而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