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情地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刚刚新婚的盛安公主,知情的却都为她开心,那人尤胜,若不是他自制力强,只怕当时就欢喜得跳起来。想到盛安说的“惊喜”,那人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软,他不善言辞,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接近她,晚上便用尽手段哄她开心。
盛安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眼含春水般睨着他道:“今晚怎的这般讨巧,我差点死在你身下,真真是个冤家。”
她神色带了几分放纵,谁都想不到白日里冰冷高贵的盛安公主会在榻上展现这般风华,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欲罢不能,好在见过她这一面的只有他一人,一想到别的男人也会见到,他就嫉妒得发狂。
听到盛安的话,男子沉默下来,双臂收紧了些,将盛安牢牢制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如水般丝滑的乌发,神情眷恋。盛安也安静下来,待两人平复了身体的躁动,盛安拍了拍他的手臂道,
“董卯至已经进去了,我已同父皇商量好,此后便不会再有什么驸马爷,我也不用担心会被送去和亲。”
盛安心里没了事,眉眼透出懒懒的倦怠来,男子心里一紧,忙问道:“什么和亲?”
事情已经解决,盛安便不打算瞒着他,一五一十地将之前思量的事情说出来,男子心里既愧疚又自责,他不知道他的公主殿下私底下为了不离开这里废了多少心思,甚至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而他却满心委屈帮不上一点忙。
盛安何尝看不出他的心思,她淡声道:“我生在皇室,只求活得快活,只是身为大燕的公主,我生来便不能得到完全的自由,能到如今这个境地,还要多亏我的母亲。”
她的父皇出于对她母亲的怀念,对她忍让了一次又一次,而她善于利用自身的便利之处,才可在这深宫中留的一袭喘息之地。
男子本能地没有追问,他看着盛安面上一闪而过的柔软而又背上的神情,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光裸的背,只要他的公主殿下愿意,他随时都在这里。
盛安面上挂了暧昧的笑,眼底却一片清明:“若是心疼我,便好好服侍我。”
“陛下他——”男子有些担心,若是皇上发现了他们的事,只怕会对盛安不利。
“你以为他不知道吗?”盛安的手指划过男子滚烫的胸膛,毫不在意道。
这皇宫里头,什么事是天子不知道的,也就这个傻男人以为他们瞒的好。
男子震惊地看着怀里的人,盛安却不愿其他事情分了神,藕白的手臂一伸勾住男子的脖子,呵气如兰道:“莫要扯那些没用的了,我们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男人爱死了她着模样,两人唇舌交缠,男人突然从齿间溢出一句话:“我会的。”
“你说什么?”
“我会好好待你,公主殿下。”
☆、诱桃(终)
董卯至一身狼狈地坐在铺着枯草的冰冷地面上, 牢房里头常年不见天日, 石缝里都透着一股阴冷,他光鲜亮丽的官服早就被扒了下来,穿着沾着不知名污渍的囚衣蜷缩在牢房里的角落。
他不敢相信, 明明前几天还憧憬着一帆风顺的仕途, 转眼之间却做了阶下囚,而向他做出保证的盛安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影,他心急如焚,却还是抱了一丝希望的。
“你说这个驸马爷可真是没有眼界, 刚入官场就被牵连入狱,可惜了那位国色天香的公主殿下。”
狱卒的声音不算大,但董卯至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勉力将身体凑到牢门边上,
“有什么可惜的?礼部今早就昭告天下公主和驸马和离了!你昨儿一直在这里头当值,出去别说什么驸马了,里头就是个阶下囚, 你可注意着点话头, 莫招惹闲事。”另外一道声音响起,刻意压低了声音, 像是有些忌惮。
“什么?还有这事儿,那里头那个——”狱卒逐渐走远,后面的话董卯至听不清,他目眦尽裂,十指深深扣入身下的地面。
外头趋于安静, 有人打开牢门,发出刺耳而牙酸“吱呀”声,董卯至猛地抬起头来,来人一身太监的衣服,畏手畏脚地看起来很是胆小,不过一路上也没狱卒拦他,董卯至扒着栏杆一脸期盼的看着那人。
“董大人,此地不宜奴才不宜久留,这是外头那位让奴才给您送过来的。”那人一副尖细的嗓子,压着声音道,左顾右盼甚是怕人发现,将手中那张纸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