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形的眼尾挑着掠过对面第一排的人,努嘴示意傅詹赶快树立威信。
男子本也没往主母的风范上去考虑,毕竟她在宣城可管着十几家的铺子,能没点收服下人的手段,再说了,这府邸,谁惹她不高兴了,直接打死撵出去也就是了,没什么特殊的。
“我可不敢撵,再说了,我也没那本事,本就是入赘,何来的胆子?”
转而肃穆沉声冲着院中说,“以后府中大小事全部交由夫人,有任何人阳奉阴违,皆送去处置然后滚出府,我傅詹可没什么情面好讲的,都记下了吗?”
院中丫鬟小厮皆跪下称是,傅云瑶瞧着规矩不错,也就没特别吩咐什么,转身牵着他胳膊往后头走,“你原先住哪儿啊,我去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后院去,宁红和宁蓝赶紧跟过去伺候,宁树宁山则去安排各项事宜,顺便打听女主子的喜好,毕竟他家主子爷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自己入赘了,真是,头痛欲裂啊。
突然换了个主子,原将军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兢兢业业的,唯恐挑出来个错,让主子爷难做,所以,傅云瑶见天儿的宽心舒坦,可日子就是这样,在安逸的表面下总是隐藏着巨大的黑潮。
傅詹进宫向陛下禀报并没发现鹿茸的踪迹,皇帝闻之大怒,摔了御笔斥责他一番,后又罚俸半年,才撵他回府,几日后上朝,总有官员挑他的刺,然后陛下趁机落井下石,将军府由原本的门庭若市变的冷清无客,这日,林婧怡在长卿府中设立了花田聚会,都是年轻的姑娘家们互相玩耍,说着说着就说到翰林家的老太太要做寿,已经请了各家的主母,林婧怡眼中精光闪现,突然就和翰林家的姑娘走的近了。
翰林家的老太太八十大寿,全京城的贵妇人都进府贺寿,傅云瑶也不例外,带着礼品进门,打算露个面就回,毕竟傅詹在官场上不争气,别连累她看脸色,果然事没好事,让她给想着了,还是个特别低俗的栽赃手段。
翰林家的姑娘该都是知书达理的,却出了个这么个例外的,三姑娘不知搁哪听闻了傅云瑶是个二嫁妇,所以特意羞辱她,她头上戴着的翡翠珠钗是贵妃娘娘赏赐的,所以晃荡一圈就准备收回去放好,结果呢,中间的那一块最值钱的翡翠却不翼而飞,老太太最宠这个幺儿,忙左右的让丫鬟小厮的桌子椅子底下的翻腾,最终,是在傅云瑶的腰际发现的,说来可笑,人就是这么明目张胆,之前傅云瑶刚进府,路过个花圃的时候看见个小姑娘蹲地上哭,她瞧着心疼,忙蹲下安慰她,小姑娘说她和姐姐走丢了,姐姐腰上有块玉佩,她就认识那块玉佩,傅云瑶想着帮她找找,就出言哄她别哭,小姑娘破涕为笑的时候从头顶拽下来个玉,用绳子一吊子,让她挂腰上,说是不值钱,她脸盲,只记得自己的玉佩,所以非得让傅云瑶系上,所以,前后这么一配比,是不是被坑了,唉,真是防不胜防啊。
傅云瑶伸手摘下来想还回去,结果绳子太细还是怎么着,嘎巴一声,碎成两半了,这下可坏了,三姑娘一脸激动的斥责她,说出口的话真不像是翰林府中女子能说出来的。
“一贯听闻二嫁女霉气浓厚,将军夫人还真准确的体现了这话,其实我很好奇啊,乡下的女子都这般有心计吗?我可听说将军夫人刚巧合离,就勾搭上了傅詹将军,别是用了什么我们不会的手段,您说出来,我们借鉴借鉴呗?”
都是拿她身份说事的,抬眼瞧了一眼上首的老太太,还一脸慈祥的笑着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主儿,单手扶着宁红站起来,收敛了腰身冲着上首一服身,语气轻描淡写,“祝老太太寿比南山,岁岁有今朝,至于姑娘的话,云瑶不太明白,这玉佩确实是我弄坏的,回了再送一块过来偿罪,若是姑娘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云瑶定无二话可言。”
三姑娘自然捉着不放,其中有一位谁家的主母看不过去,出来打哈哈,扯着傅云瑶躲了出去,反正就是没安好心,等着回府了,她瞧见栗子笨拙的翻身呢,才吐出一口恶气。
傅詹反而早就听说了,阴沉着脸直接进宫,不过上下午,京城的风向又流转了,陛下发下圣旨赏赐傅詹大将军其妻傅云瑶为一品夫人,特允其面圣可不跪,另赏下翡翠无数,金银几箱,风风光光的绕着大街逛了一圈才进将军府。
第二日早朝,傅詹直接站出揭露王翰林宠妾灭妻,并在科举中收受贿赂提前泄露考题,此举令陛下大怒,下旨降职降薪,并令其闭府自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