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当时说,未来的嫂子还算是个大家闺秀,只不过家境败落了,不过样貌和性格绝对配他,这阵子看着,也确实挺安静。
“是的,我爹,我爹就是想把之前输得钱都赢回来,他保证了,只要把钱都赢回来,就不堵了。”
菁娘怕他嫌弃爹爹,她爹很好的,只不过,就是板不住自己的手。
哦?这么单纯的孩子啊,莫名的想笑,于是也大声的笑起来,所谓久赌必输,那是有规律的,开赌坊的人怎么可能让你赢回去,只有傻子才会信那种鬼话。
男子常年不出门,皮肤白皙的有些透明,此刻难得笑起来,菁娘看着就是觉得很好看,书上讲,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应该就是她此时的心境吧。
新妇
自那夜后,菁娘明显感觉大公子对自己亲近了,每日不但同桌吃饭,还能一起出去逛逛花园子,只是他仍不常笑,总是清清淡淡的,忧伤刻骨。
这日,周舒放一大早就被叫了来,打着哈欠松散着衣袍进来,腰带还没系好,露出来一大片的麦色的胸膛,正巧和菁娘打了个照面,虽然知道他放浪,却不想如此情景下,菁娘垂眸后退着回屋,而周舒放也觉不妥,同样收了步子到廊外,整理好袍襟才复又进来。
“大哥,你为何总是扰人清梦啊,弟弟我可没睡过几个好觉,都是被你那丫鬟给催催催的过来,要是没正经事,我可要就地打滚撒泼打赖了。”
周舒志不喜欢坐轮椅,在自己屋子里就坐窗前的紫檀木椅上,这会儿菁娘回身给他移过来书桌,铺满了各种密密麻麻的账册子,听见他进来,随手扔过去一本,虎着脸训他,“都跟谁学的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没个正形。”
大哥就是嘴上的官司,他知道在这个周府里就只有大哥是真正对他好的人,小的时候,他被送至族长那寄住,每日都盼着哥哥的来信,告诉他该学什么学问,该怎么与人交往,可有一段时间,好多天都没收到他的信,心急如焚的偷听族长说话才知道哥哥遭了大变故,从几百里的隔壁县一直跑着回来见他,只为了安慰他,告诉他,你在我心目中,是最最最勇敢的哥哥。
“哥,你干嘛又说我,不管,我走了,下回别再让人找我。”
这个弟弟啊,太让人操心,索性揉着眉头看着光说不做的还傻站着等回话的男孩,就是这样才让他的心软了又软。
“行了,没吃早饭吧,菁娘去,让他们煮碗打卤面过来,就说二公子吃,再拿碗醒酒汤,一身的酒味。”
周舒放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菁娘,一拍肚子,笑嘻嘻的拱手,“劳烦嫂子了。”
菁娘僵着面孔也没答应,直接错身绕着过去,心里头不明白,为何大公子要对这个弟弟如此的宠溺,又不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
等着再回来的时候,果然人家哥俩已经坐餐桌前聊天了,不知道小叔子说了什么趣事,惹得大公子可劲儿的笑,从食盒里端出来一大瓷碗的手擀面,还有好几个熏酱的肉菜,看着都没胃口,结果这人吃的倍香,索性把目光移到芝兰玉树的大公子身上,还是她丈夫瞧着平和静气。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周舒志一摆手,让他赶紧滚蛋,顺便带走了她,对的,就是菁娘。
出了院子,菁娘有些恍惚的含着泪随着高大的男子走,是啊,她已经嫁过来一个月了,还没有回门呢,她娘早就该着急了。
车厢里,菁娘过会儿就掀开帘子瞧,过会儿就掀了帘子看看到哪儿,根本没踏实的坐稳当过,等着周舒放喊一声停车,赶紧扶着掀起裙子跳下去,母亲也不知道从哪得了信,竟然早早的就迎在大门口,菁娘感觉脸颊上有泪,怕娘亲以为她过得不好,连忙擦掉矮身行礼,“娘……”
本来想多说几句,可一张口就哽咽难言,酸涩的直往鼻尖里钻。
于母没日没夜的都想女儿,今个儿可算见着了,自然搂着不放,见她哭,她也控制不住的跟着哭成个泪人,周舒放一瞧,别整的像在周府受了多少虐待似得,瞅着一圈看戏的围观的,连忙拍拍菁娘的肩膀,喊声嫂子,“咱们进去叙话吧。”
菁娘才反应过来,忙拉着娘亲进府,她家比较小,也没啥可招待的,于母回手拉着周舒放,“二公子不嫌弃的话,进来吃顿便饭。”
一手拉着一个跨过门槛,于母对待周舒放非常热心,问问忌口什么,问问喜欢吃什么,菁娘在一旁听着感觉他才是回门的姑娘,略微不适应娘亲的变化,之前还死活不同意她嫁给大公子的,怎么变化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