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个道士。”孟涵毫无兴趣。
在她心里,岁寒已是这三界内最好的男子。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印宁没理会孟涵,还在自说自话。
“怎么?你们之前见过?”
印宁脸一红,“青梅竹马。”
孟涵真是后悔自己问了那么一句,抽出手拽过被子,刚想重新躺回被窝睡个回笼觉,就听见印宁话锋一转:“当年我偷溜到人间,是他收留了我。”
孟涵一下子来了兴致,竖起耳朵准备听故事。
印宁突然沉静下来,稍稍低着头,两颊上却红扑扑的,倒是多了几分平日没有的娇羞。
“那时我还小,术法也没练习好,仗着自己的神之眼偷偷溜到人间,却没想到直接就落到了青城山。”
“有个学艺不精的道士非说我是妖精,要捉我回去。你也知道,我们族规不可伤人。”印宁摆了个无奈的动作,“那就只能跑咯。”
“然后我就遇见他了。”
“那时候他也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像个小老头儿。”
“可是他挡在我身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的身形高大了起来,就像以前在族里见过的神像那样,一下子就能挡住全世界。”
孟涵歪着头看她,“所以,当日英雄救美,小姐如今多情矣?”
印宁回身用枕头压住了孟涵的头,孟涵却瞥到了印宁羞红的脸。
【离·梦夭】3
何舟渔……
孟涵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这个名字。
按照印宁的说法,这个道士应该在三界很是出名,但她真的想不起来。思来想去,也只能归在她许久不下泰山的缘故了。
岁寒处理完公务,正好看见孟涵坐在院子里出神。
“怎么了?今天怎么没出去玩儿?”岁寒偷偷溜到她身后。
孟涵随意地往后一靠,正好靠进岁寒怀里,瘪一瘪嘴,委委屈屈地说:“印宁听说有个道士要来,兴奋得都要找不到北了,傅岳跟着你处理事情,阿鸩又被你叫去给地府送信,还有谁来跟我一起玩儿啊?”
岁寒从后面抱紧她,温和一笑,“你可知道,那何舟渔来我泰山所为何事?”
“左不过就是来找你喝茶论道的,难不成还是来提亲的?”
“要不怎么说我的阿涵冰雪聪明呢?”岁寒转到她身边坐下,“那何舟渔,还真是来提亲的。”
孟涵惊讶,“可他是个道士啊?青城山那帮老朽能放人?”
岁寒喟叹,“这事我也是知道的。当日他当着青城山上下的面,亲手摘了莲花冠,说是凡心已动,不便留在青城山了。这样一个自幼便专心修道之人,能为了印宁做到这个地步,我倒不知该赞还是该叹。”
“岁寒,动了凡心就是不好的事情吗?”孟涵有些疑惑,抬头问他。
岁寒将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的长发,“倒也不是。譬如你我,便是好事。”
孟涵双手抱紧他的腰,把头窝在他怀里,用力点点头,“岁寒,你就是我的凡心。”
她本是天地间最无牵挂之人,得遇岁寒,是她的幸运。
“明日何舟渔便会抵达泰山,向印宁提亲。”岁寒抱着她,望着远处的星空,“我们是不是该仔细想想,要送什么贺礼呢?”
“你送了天明雪一支笔。”孟涵戳戳他的脸,“送印宁可不许这么寒酸!”
岁寒苦笑,“我的小祖宗,那可是地皇留下的笔,哪里寒酸了?”
“我不管!我们一定要送阿宁一份大礼!”
“好好好,送她一份大礼。”岁寒无奈妥协,“横竖等来年我们成婚,她也是要还回来的。”
第五日,何舟渔带着聘礼来到了泰山府君殿。
岁寒和孟涵站在殿外等候,印宁早已害羞得躲了起来。
“在下何舟渔,见过泰山府君。”
孟涵悄悄打量那人,只见他换下了道袍,身穿一身青色布袍,眼神沉静无波,举手投足间皆是修道之人的出尘高洁之意,虽比不上岁寒与傅岳的天人之姿,却已比他二人多了几分淡漠之感。
岁寒一摆手,颇为随意潇洒,“你且随我来吧,印宁正在后头等着你呢。”
府君殿内,酆都大帝与岁寒同坐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