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军犬狂奔着涌过敌人方阵间的通道,转眼之间就冲进了我们的方阵。我看到方阵前半部分乱了起来,并听到一阵惨叫声。那些我不知品种的军犬体形很大,直立起来比我们都高出一头,且凶悍异常。前面的孩子们与那些恶犬厮打成一堆,地上开始出现一摊摊的鲜血。我看到一条军犬猛跳出来,嘴里衔着一条刚撕下来的孩子的胳膊……这时,已经逼近的日本孩子打乱了方阵,端着刺刀一窝蜂地冲上来,与那些军犬一起攻击中国孩子。我在前面的那些小战友们,已在犬牙和刺刀下血肉模糊了。
“扔□□!”团长大喊一声,我们没有过多地考虑,都掏出□□拔下保险销扔向那一堆人和狗,密集的爆炸声中血肉横飞。
我们剩下的人冲过了□□的爆炸区,踏着战友、敌人和军犬的尸体冲向后面的日军,把自己变成了一部部刺杀机器,用刺刀、枪托和牙齿与敌人战斗。我首先与一个日军少尉对刺,他大喝一声把刺刀向我的心脏刺来,我挥枪一拦,刺刀刺进了我的左肩,剧痛使我浑身一抖,手中的□□掉在地上。我本能地用双手死抓着对方的枪管和刺刀的连接处,能感觉到自己的温热的血正在顺着枪管流下。与他来回推搡了几下,不知怎的竟把刺刀从他的枪管上拔了下来!我用还能动的右手从左肩上拔出了带血的刺刀,握着它摇摇晃晃地向对手逼去,那小子呆呆地瞪着我,然后拎着丢了刺刀的□□跑了。我没有力气去追他,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我右边一个日本孩子正把我的一个战友压在地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我快步走过去,把刺刀捅进那家伙的后背。我连把刀□□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黑,看到地面迎面扑来,那是褐色的泥泞地面,我的脸啪地一下贴在泥中。那泥是用我们和敌人的鲜血与南极的雪和泥土和成的。
三天后我才在战地救护所中醒来,得知那场比赛判我们输。裁判委员会的解释是:虽然双方都犯规了,但我们的情节更严重一些,因为我们使用的□□绝对是□□,而日本孩子使用的军犬,只能算温兵器了。
☆、END
随着战争奥运会的进程,战争的结局渐渐明朗,而这种结局出乎这种战争形式倡导者的预料。
从纯军事角度看,游戏战争完全不同于传统战争。由于战场是双方预先约定和位置相对固定的,双方力量在地理上的态势第一次显得不太重要,战役的目的不再是占据战略要地和城市,而纯粹是在战场上消耗对方。游戏战争开始以来,孩子们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在一点,这时,从双方的最高统帅部到最前沿的战壕,每个人想的最多和说的最多的都是一个词:对毁率。
在大人时代,敌我双方某种武器的对毁率在战争决策中是一个受到注意的因素,但很少成为主要因素,为了达到某个战略或战术目标,统帅部可以不惜代价。但对毁率在孩子战争中却有完全不同的意义。这主要是因为重武器在孩子世界是不可再生资源,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生产出这些复杂的战争机器。坦克击毁一辆就少一辆,飞机击落一架就少一架,甚至连火炮这样相对简单的重武器都难以从后方得到补充。所以双方武器的对毁率几乎成为决定战争胜负的惟一因素。
在超新星战争中,由于孩子们难以掌握复杂的操作技术,攻方联盟高技术武器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比如在公元世纪现代战争中起决定性作用的空中力量,在超新星战争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由于对战场目标的侦察和定位涉及到多学科的复杂技术,大部分作战飞机在出击后根本找不到要攻击的地面目标,就算能完成目标定位,孩子们很难在空中精确地击中目标,只能进行天女散花似的大面积轰炸。再比如巡航导弹,曾是美国在公元世纪末几次局部战争中威力无比的利剑,在超新星战争中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因为在孩子世界,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已经因运行不善接近瘫痪,这使得巡航导弹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制导手段。至于巡航导弹的另一个制导方式:地形匹配制导,所涉及的技术更加复杂,要向导弹中输入飞向目标途中的地形雷达资料。目前这些资料的南极部分从大人们留下来的渺如烟海的数据库中难以检索到,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自己探测生成更是不可能。
超新星战争是一场在技术水平上类似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争,在这样的战争中,陆军的常规力量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在游戏战争中,双方常规武器的对毁率并没有高技术武器那么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