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对抗赛的另一个种类是冲锋类,这种游戏没有工事掩护,双方在开阔地上向对方冲去,当与敌人的距离缩短到投掷距离后投出手榴弹,然后以卧倒或向回跑出爆炸威力圈来保护自己。这种游戏多使用卵形□□,因为可以较多携带。在进攻和躲避中,双方的士兵最后往往混在一起,每人的手榴弹只朝人多的地方扔。在一片开阔地上,在密集的爆炸烟雾和火光中,一群孩子卧倒或奔跑,不时从一个袋子中摸出一颗□□投出去,地上到处滚动着冒烟的□□……这真是一幅噩梦般的疯狂画面,孩子们把这种作战称为“手榴弹橄榄球”。
与动听的名称相反,游戏战争是人类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形式。在这种战争中,武器的对攻变得前所未有的直接,所造成的伤亡居各类战争之首。比如在一场坦克对抗赛中,即使是胜方也有至少一半的坦克被击毁。战争奥运会的每一场比赛结束时,都血流成河。对于每个小战士,往往一次出击即为永恒。
这就使后来的人们发现,在公元世纪人们对孩子的看法存在着根本的错误。通过超新星战争人们明白,比起成年人,孩子更不珍惜生命,由此对死亡也有更强的承受力。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比成人更勇猛,更冷静,更冷酷。后来的历史学家和心理学家一致认为,这样残酷疯狂的战争形式如果放到公元世纪,它所产生的难以想象的精神压力肯定会使参战者发生集体性精神崩溃。孩子在战争中临阵脱逃者大有人在,但极少听说过有精神崩溃的。他们在这场战争中所迸发出的精神力量给后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从战争中涌现的那些在成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小英雄身上表现得最为充分。比如在手榴弹对抗赛中,就出现了一些被称为“回投手”的孩子,他们从不用自己一方的手榴弹,只拾起敌人投过来的手榴弹扔回去。虽然他们很少有人能最后活下来,但孩子们都以做“回投手”为荣。有一首流传很广的战地歌曲唱道:
我是一名最棒的回投手
看着冒烟的□□欣喜若狂
我飞快地拾起它们
像阿里巴巴拾起宝藏
……
在战争奥运会所有的战争游戏中,最野蛮最恐怖的要数步兵游戏中的冷兵器游戏,在这个游戏中,双方用刺刀等冷兵器进行白刃战,使战争回到了它最古老的形态。以下是一名曾参加过这种作战的小士兵的回忆。
我在附近找到一个石块,最后一次磨自己□□上的刺刀。昨天磨刺刀时被班长看见,受到斥责,他说刺刀不能磨的,会把上面的防锈层损坏。我不在乎,照样磨,总觉得这支□□上的刺刀不够尖。我根本不打算从这场游戏中活下来,还要他妈的什么防锈层?
裁判委员会的那帮孩子们挨个检查我们的□□,确信里面没装子弹,并把枪栓卸下来,还搜我们身上,看有没有□□之类的□□。最后五百名中国孩子全部通过检查。可是裁判员们没有发现,我们每个人脚下的雪里都埋着一颗□□,那是在他们来检查之前埋下的,裁判员们离开后,我们又都把□□挖出装在衣袋里。这并不是我们想有意犯规。昨天晚上,一名日军上尉秘密来找我们,说他是反战协会的成员,并告诉我们在今天的冷兵器对抗赛中,日本孩子将使用一种吓人的武器。我们问是什么,他不回答,只是说是一种我们绝对想象不到的武器,极其可怕,让我们防着点儿。
比赛开始了,双方的步兵方阵向对方挺进,变幻的南极光下,上千把刺刀闪着寒光。我清楚地记得当时风在呼啸,吹起地上的残雪,仿佛在唱着凄厉的战歌。
我的位置是在方阵的后面,但由于在队列的边上,所以对前面的情况还是能看得很清楚。我看到日本孩子的方阵在慢慢地逼近,他们都没戴钢盔,头上绑着白布条,边走边唱着什么歌。我看到他们的手中都端着上了刺刀的□□,没有看到昨天夜里那个日军上尉所说的吓人的武器。突然,我发现敌人的队形变了,密集的方阵变得稀疏了,成一排排纵队,每行纵队间都有两步宽的距离,这就在方阵中形成了一条条纵向的通道。我接着又发现方阵后面飞起了一片雪尘,在雪尘中有一大片黑色的东西紧贴着地面涌向前来,像洪水般很快追上了方阵。我听到一阵低沉的呜呜声,仔细看那黑色的洪流,一时血液凝固了。
那是一大群凶猛的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