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电影小说里面,人格分裂作为一种相对有趣的精神病种,已经被演绎出很多花样,但我并不认为所有的人格分裂都会像桥段里的那样或是有暴力倾向或是分裂数量繁杂,而且我以为绝大多数人都是有分裂倾向的,我不是什么心理学的研究者,我只是凭着自己的一双眼睛,把看到的在心里捋上一遍又一遍,以我的方式去猜测和推理。星座是个有意思的东西,相信它的人可以在自己那一栏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拼凑出对自己的认识以及对自己将来发展的定位。在我看来它不是不灵,而是太灵了,它里面说的好多东西都是人们所共有的,人是有灵的复杂的生物,不是一张写着程序编码的平面的纸,一个人身上怎么不可能糅合金牛的踏实、水瓶的理智、摩羯的沉稳、处女的挑剔;或者说糅合双子的机敏、射手的多情、白羊的活力和天蝎的毒舌呢?人性的复杂本来就是理还乱,人的心里住着他自己灵魂的兄弟姊妹,有什么可奇怪的?
“嗞——”地一声,这上了年纪的破车停住了,在我的邻座惊醒过来的前一秒我撤回凝在他脸上的目光,他的耷拉在大腿上的双手好像透露出他的刹那间的紧张和慌乱,但那种躲躲闪闪的犹豫马上就消失了,或者说是被他突然站起来打算下车的举动给打断了遮掩了。我正大光明地抬眼看他,他很有礼貌地对我的侧身礼让报以一个微笑,刚刚那些苦恼忧郁激动全都没了影儿,好像是我自己经历了一场白日梦似的,但我知道不是。
其实这样挺好,不参与正是一种最理想的关怀,看着一个挣扎在生活里的人跟自己说说话,然后忘掉,也挺好。
2012年8月3日 晴
我正用彩铅给我画的花上颜色的时候,爸爸走进来,用开玩笑的语调跟我轻轻地笑道:“你那个同学又来找你了。”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讲的是禹霖,他最近来找我的次数变得多了,爸爸虽然不怎么调侃,可是神情里面已经有些笑盈盈的。
我没理他,继续给花瓣一圈一圈上颜色,爸爸又说:“放假嘛,不用天天窝在家里,有同学找你玩就去吧……”他接下去说的我都没有听,对待这一个是这样,对待另一个又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从前在一起长大的情分,因为家长的矛盾,似乎越来越疏远,好像见不得光一样。
我自顾自地铰我的铅笔,然后说了一句:“他是不是又说叫我出去打球呢?”
“是啊,活动活动也好。”
“这么热的天……还打球?”
“要是谁谁来找你,估计你又是另一番说辞了,对待朋友不能像你那样分得太清,况且我觉得这孩子挺实在。”
“叔叔!在外面头都晒昏了,我还是进来坐吧。”禹霖估计早就进屋了,刚刚的话大半叫他听了去,我瞟了他一眼,爸爸笑着出去,留我们两个人在里间。
“你爸好像啥都知道。”他觑着眼睛冲我笑。
“那又怎样?本来我们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你倒是希望有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你今天又跑来干什么?我这儿地方又小,没有什么招待你的。”
“你今天火气倒大!”禹霖笑着坐到床沿,一只手翻弄着床单界边,“我还不是替你们俩着急?什么时候看到你俩在一块儿了我才放得下心呢。”
他的口气好像一个苦心经营的老婆婆,我不禁笑了一下:“你急什么?没听见有一句话叫‘皇上不急太……’”
“你才太监呢!拐着弯儿骂人——”禹霖跺了一下脚,又笑:“你们要再拖,估计别人倒会以为我跟青山是一对儿呢!”
我瞪了他一眼:“不想出去了,前几次出去,三个人走一块儿,又不说话,我跟你说,你跟他说,你像个传声筒似的,怪尴尬的。”
“你的意思叫我走掉喽?你们也太贪心,我要是不在,叫你爸碰上了,有你一顿骂,叫他妈碰上,准保他过不了清净日子。”
……
禹霖见我不说话了,把手伸过来推了我一下:“又不说话了,平时跟我抬杠一套是一套的,偏偏人前闷不吭声,人家都以为是你内向。那一个也是,见了面温顺得像结扎了的猫猫狗狗似的。”
“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