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也给你大姐二姐写信,让她们冬天也别闲着。我上次还在商场里看到有买虎头鞋的,竟然两块钱一双,比你大姐做得也不强。让你大姐多做,到时候寄过来,就是一块五也有得赚。”
“那别做一块五的,就做得更精致点儿,让我小妗子帮着绣花,咱卖三块。对了,让我小妗子也绣点小孩子衣服,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纸版,再弄些布料,这东西到了年底一定贵。对了,我再买些毛线回去,让我二姐织毛衣,那东西也能卖钱。她手艺好,我再给她想几个花样子。”
戴红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干就干,连着几天去城市买线,看情况,又分别给这几家写了信。
不光给姜绣、姜娥写了信,还给姜锦的两个姨和两个舅家都写了信,大意是,现在政策松动了一些,冬天没事儿就在家里多做点活,带到城里去卖,只要不带太多,只要不搞投机倒把,就没事儿。
多攒钱,等以后做个本钱。
再多的当然不能多说了。
好在戴家都是勤快人,心眼儿也活,对戴红英也信服,于是,无论是戴家的媳妇还是姜家,都忙碌了起来。
本意是安抚赵秀芳的姜锦,一不小心,又扇了一下蝴蝶翅膀。
☆、姜锦不好惹
赵秀芳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老家,忍不住逢人就说在N城的见识。什么那楼,那商店,那广场,自来水、水泥地面、玻璃窗,煤气罐。当然,也忍不住拿出米份蛋糕的来显摆。很快的,姜家都知道,姜大山的闺女嫁的女婿有出息,姜锦有福气,娘家人沾了光了。
这些说话很快的就传到了陈家。钱玉秀听到消息,心里和油煎似的,那气一鼓一鼓的向上冲,急不可耐的跑到汪金花的家里:
“大嫂,你说这老三两口子多么没有良心。管姜家不管咱陈家。这老三家的跟着老三跑到大城市享福不说,连她娘家娘,娘家爹都给接了去,这娘家哥娘家嫂子都跟着沾光。可咱这正门子的亲人,却连个毛也见不到……”
汪金花的心里当然也不好受,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她也是看出来了,老三不是个好惹的,老三家更不是。就冲着老三家能够在每次寄东西的时候视大房二房为无物,就能知道,这个姜锦处事不是个好面子的,人家就是凭着个心意,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就不搭理你。姜锦走了这一年多,自己家和老二家,可是连个毛丝也没沾到老三家的光。
“咱们在家里唠叨这个管啥?老三家的也不是个好惹的。还是少说两句吧。”
“大嫂,这怎么行呢,再怎么说,老三两口子也不能吃里扒外啊,他们可是姓陈的。”
以往,不管有啥主意,大嫂都是挺支持的,可是,自从在老三家身上跌了个跟斗,这大嫂倒是改了性子,开始面起来了。钱玉秀有些急,她还想大嫂能给出个主意呢。
“啥是里,啥是外?这咱说了可不算。老三一家也没少给爹娘的钱,也没少向家里寄书啥的。你这还没看出来,老三两口子啥意思?”
“啥意思?”
“咱们要是和老四家一样,巴结着他们,他们就给咱喝口汤,这要是闹腾,就一个毛也沾不上。”
这一年多,陈宵的旧衣服可一件也没向家里寄,她可是听说了,姜锦的娘家哥,大姐夫,甚至小外甥,都穿上了绿军装了。
“大嫂,他们这样咱就能忍了?还有没有规距?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关王法啥事儿。你啊,以后也少闹腾,你再闹,人家老三一家也不知道,你还能打到人家姜家去?”
“陈宵这娶了媳妇就忘记了自家人,这可不行,我可不依,不行,我和咱爹娘去说说,这娶的哪里媳妇啊,这是成了上门女婿了吧。”
钱玉秀在大嫂这儿得不到认同,也便掉转了头,找陈母程香桂去了。
“……说到哪儿能有这样的理儿?娘家娘给闺女看孩子还给钱。要给,这钱也应该给你。一个月二十块啊。”
这也幸好赵秀芳存了私心,没把戴红英在学院有工作的事情给说出来,否则,钱玉秀更扎心。
“人家替咱陈家看孩子,耽误了工分,按理儿,这钱也应该拿……”
“娘,看孩子能有多累?再说,这都出了满月了,哪里还用得着看孩子?我们不都是一出月子就背着孩子上地的?就老三家金贵?我看这都是借口,这是想法子补贴她娘家呢,这是哄咱老三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