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娘还为此打了自己一顿。
这次自己可没传话,是她自己跑到奶奶面前瞎说的。
陈榆也说不清楚太多,但是却知道,要是他娘再闹,就是自己学习好,也没有前程了。四叔这段时间天天给他们上教育课:只有学习好,考上好学校,就能够去大城市里工作,就能够吃得上白面儿和鸡蛋,能够喝上麦乳精。
所以,当天晚上,在钱玉秀又唠叨姜锦坏话的时候,陈榆就和他娘闹上了。
他直冲冲地对他娘喊:“你以后别说三婶坏话,这要是三婶不管我们了,我们没有前程,对你有啥好的?”
钱玉秀有些蒙:“你个兔崽子,你这是和谁说话呢?啊,你是谁的儿子?怎么能够向着外人?”
“你说人家是外人,还惦记人家的东西干啥?我不向着三婶,难道还能够向着你?你又不能给我前程!”
陈桃崇拜的看着他哥,感觉他哥这几句很威风。陈林则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趁着大家伙儿没注意,放下勺子,直接上手去抓菜。
“哎,哎,你个小兔崽子,向哪儿抓呢!——陈容,管管你儿子,一个一个都反了天了!”
陈容看看瞪着眼、鼓着嘴,十万个不服的盯着他妈的陈榆,再看为了小儿子而手忙脚乱的媳妇,开了口:
“小榆,你刚这话听谁说的?”
看陈榆懵懵的脸,提点一句,“啥‘前程’不‘前程’的。”
“是我四叔和我奶说的。四叔说三婶不好惹,咱们去年惹了她,她这一年多只给奶和四婶和小姑寄东西;还说,现在三婶逼着我们读书,给我们买书,就是关心我们前程。这要是再惹烦了三婶,她就不会管我们前程了。反正我娘又不能给我们前程。”
这一串前程下来,陈容默了,钱玉秀张了张嘴,发现竟然无话可说。
感觉自己的孩子成了老三家的人质,让他们投鼠忌器起来。
同样的,陈柳和陈松也把四叔对奶奶的话学给了爹和娘。
陈宽举着筷子半天,把没有菜的筷子送到了嘴边,一咬,硌了牙,才醒过神儿来,对汪金花说:“赶明儿你劝劝二弟妹,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别撺掇咱娘了。我早就说过,老三家不是个乖顺的。”
哼,那个女人外表柔和,内里是个心狠没规矩的,这一年多,写了好几封信,都从来没有问候他这大哥一声,为了妯娌间的几句闲话,就记恨到现在。她是真敢拿陈家孩子的前程要胁的。
“不用劝。你还不知道咱娘,也就嘀咕两句,要是老三不说让她去,她是不敢去的。再说,老四也不傻,这一年多,他可没少得老三的东西,这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咱这边还没咋的呢,他就吓唬上了。”
陈宽一听,也是,家里和老三两口子的书信东西往来,都抓在老四手里,也怪不得他能够讨好老三,多得那么多东西。
两个弟弟结成了一体,把他撇一边儿,他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嫉妒,心里闷得慌。
陈宝睡前又和媳妇念叨了半天,嘱咐张秀兰,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跟着二嫂瞎得得,三嫂得罪不得。
张秀兰性子是软,也没多大见识,但是,却并不傻。自己这一年得三嫂的东西可不少,而且,三嫂还答应过两年就替陈宝安排前程,她是想把她给供起来,早晚三柱香,怎么会跟着二嫂瞎得瑟。
这一夜看似风平浪静的过去了,但是,基于陈宝的分析,陈家老少三代,都更深刻的认识到姜锦不好得罪的事实,这个印象一直刻在陈家人的心里,为她的以后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这是姜锦自己所不知道的。
有时候,沉默的力量比吼叫的力量更强大。
☆、好种子好地
姜锦在这儿不知不觉的扇动着自己的小翅膀,陈宵这边的学习日渐和顺,经过一个多学期的努力,也终于跟上了课程。国庆节前后,学校里的各种活动他跑得挺欢,他本来就是工程兵出身,爬个墙,搭个架子,拉个横幅,弄个什么造型,实在是顺溜的不能再顺溜,这就像是个普通大学里多了个篮球运动员,简直是大放异彩。把宣传室里的人给喜的不行。
宣传室里的人都是文职人员,虽然也有军人出身,但是,没有像陈宵这样的工程兵出身,陈宵简直是全能,什么木工活,电焊活,水泥活,就没有他不会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