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母族这方面的亲戚姨母舅母的还要留宿,陪着住一夜,好明早起来送嫁。
姨母和舅母都各带了添妆的东西。
大姨母给了床新被窝,小姨母给了一张绸子被面儿,有看着的东西了,说不定还是她们以前的嫁妆。大舅母给了外婆留下的一个银镯子,虽然没能够炸一炸,色泽有些暗淡,但是,分量足够,朴拙可爱;小舅母给的东西就有趣多了:一方绣了并蒂莲的红绸肚兜,两双绣了鸳鸯的鞋垫,还有一簇绢布攒成的花串。
小舅母的娘家妈是南方人,一手的扎花刺绣的好本事。在这个物质贫乏的时代,那布料和绣线,更费心力,还是她在南方的亲戚给搜罗了邮寄过来的。
姜锦对那方肚兜稀罕的很,翻来覆去地看,心里想的是,这要是以后自己做衣服,可以请小舅母向上面绣花,两个人可以开个高档的成衣铺了。
姜娥看她那样,笑她不知羞,一边嘱咐她快收起来,一边又说让她明天要穿着。眼里促狭让姜绣也看不过去,拍着二妹的头,让她别打趣小妹。
可是,小妹姜锦或许并不需要她帮忙,因为姜锦的脸上全不见羞色。她心里又打鼓:小妹这到底是咋回事儿?真的没有期待?
姨母舅母就和姜母挤在一炕上说话、歇息,姜绣、姜娥就陪妹子一夜。
小说里常说的婚前一夜母亲要教导女儿床事,姜锦的上一世,母亲也没有这么做过,只是在她到了年纪的时候,给她一本西方关于青春发育的书,订婚后,教导她要保护好自己。
在这里,她满心以为当娘的会教导她,没想到,教导她的是两个姐姐。
两人也并不是正儿八经的教导,只是在吹息灯后,谈起新婚之夜的事情来。
姜娥向来泼辣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打怵,直接发起:“大姐,你那天疼得厉害不?”黑暗里,也不知道姜绣脸红了没有,只沉吟了一会儿,就回说:“哪能不疼呢。你姐夫是个粗人,光知道使蛮力。崔兵倒是个周全的,应该让你少受些罪吧?”把球又抛还给姜娥。
“嘁!周全啥。他就是个傻的,一开始总找不对地方,向我撒尿的地方冲,弄的我都要疼哭了,最后我实在忍不住,把他踹下了炕,他也恼了,我们两人各自钻被窝里睡了,睡到半夜,他又开始折腾起来,这次好歹是找对了地方,弄的我一夜没睡好。”
“哧---”
“笑啥笑!”姜娥从被子下伸到妹子被子里,使劲掐姜锦一把,“到时候你也得有这一遭!”
“我是想起一个故事。说是有夫妻两个结婚三年没有孩子,父母都要逼男人离婚再娶了,男人舍不得媳妇,变买了东西去大医院治疗不孕,结果一查,女人还是个女儿身。”
“这是咋回事儿?”姜娥追问。
“原来,他们这三年一直走后门呢。”姜锦自己一边说一边笑。
“什么后门?”话说出口,姜娥也反映过来,更下狠手的拧妹子,
“哎哟,你作死啊!一个大闺女家的,前门后门的?这是打哪本书上看来的?要让人知道了,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在乡下这地儿,没出嫁的闺女都应该是纯白无暇、不识□□的;那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就百无禁忌了。姜锦这样,确实是一大忌。
姜绣想的更多些:小锦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是顾让先教的?
“小锦,你给姐说实话,你和那个顾让先……”要是新婚夜闹出个失贞的事儿来,姜锦的名声姜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乡下的女人也不个个是贞女,也有私情失了身,怀孕生孩子的也有,这样的人也能够嫁的出去,乡下地方有的是取不上媳妇的,别说只是婚前失贞,那疯子、傻子也有人要,就求个夜里能有具身子搂,再幸运点还能生个一男半女的。但那也是双方心知肚明,这要是失贞的装了大闺女嫁过去,遇到男方家大度,不闹出来还好,这要是闹出来,事儿可就大发了。
“我和顾让先啥也没有。”
姜锦对姜绣的担心完全没体会到,只担心要是陈宵啥也不懂,自己踹得下去吗?
这姑娘这时候倒是为自己找这么个身大力不亏的发愁了。
姜娥看妹子一提到顾让先就蔫了,有点埋怨大姐,新婚前夜提前任,这是要作死啊,还是要作死啊!赶紧的岔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