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宵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在家少,不知道妹妹你的能耐嘛。”他凑近茄子深吸一口气,
“嗯——真香!以后多和你三嫂学学,说不定将来能当个女大厨呢。”又一拍自己的额头,
“哎呀,我真是傻了头了,刚才鸡鸭都是我做的,这要早知道媳妇儿会,应该给她个展示自我的机会。”
陈萍笑了半天,然后一撇嘴:“你可幸亏没让三嫂做,三嫂这一盘菜,就把咱家三个月的油都用上了,看回头咱娘不得心疼死。”
陈母心疼不心疼没看出来,整个陈家人,包括陈家大伯二伯两家,因为今天晚上这顿饭,对姜锦的看法大为改观。
原本陈家人已经做好了迎娶了个除了长得漂亮,啥优点也没有的媳妇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有一手的好厨艺。不管怎么说,有一技之长的人是值得尊重的。
等陈宵又宣布了姜锦要做村里的老师的消息,家里人是彻底服气了。
他们好像现在才记起,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初中毕业生。在那个年代,在北方的乡下,能够读到初中的女孩子,比现在读研究生的女孩子都少。往往好几个村也没有一个。
看大哥二哥羡慕的眼神,大嫂二嫂都老实了,陈宵暗暗得意:俺媳妇厉害着呢。
☆、春宵?
当天晚上,陈宵一大家子一直聚到十点多。汪金花妯娌三个有孩子要照顾,吃过了饭,就回前院了。做为认亲的主人,姜锦倒不好退。就坐在陈萍屋里等着。
陈萍的屋子并不大,一条大通炕,炕脚一张很陈旧的炕桌。油灯就放在炕桌上,陈柳跪坐在炕桌前借着油灯写作业,陈桃则坐在炕前的杌子上,手里拿了块破布,学着做针线。
陈萍把姜锦让到炕沿上坐了,自己也随手拿出针线篮里的做了一半的鞋面,做了起来。
姜锦发现,陈萍实在是个勤快的姑娘。一般的老生女都是娇生惯养的,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吧,最起码是做活最少,即使做,也是最轻松的。但陈萍恰恰相反,她在这个家里反而是做活最多的,时刻不闲着。
或许是因为从小跟在陈萍的身边长大,陈柳和陈桃也并不像她们的妈那样偷奸耍滑,很勤快。也很有眼色。因为陈柳要写作业,陈桃看着明明是极想和新三婶说话的,也是忍住了,只一眼又一眼的偷看姜锦。
本就不熟练,还不能专心,一不小心,就把手给扎了,陈桃手一哆嗦,轻轻的哎呀一声。
姜锦的心就跟着一哆嗦。
有时候,母性真的是个特别的东西,没有做母亲前,姜锦感觉自己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的,但是,自从做了母亲后,看到别的小孩子摔倒,心都跟着哆嗦。此时也是一样,陈萍和陈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手的把陈桃的手给拿起,看那小小的指肚上那个鲜红的血珠,心疼的皱了眉。姜锦眼睛四扫,没有找到干净又方便的东西,就拿了陈萍针线篮里的一个棉絮团,扯了一点儿,给陈桃擦手。
小孩子血旺,擦过了,很快又冒出来。姜锦就把棉絮压在她指肚上,用手捏住,用压迫法给她止血。可是她这行为却让陈萍和陈柳,包括伤者陈桃给看得目瞪口呆。三人有志一同的想:三婶(嫂)可真是个心善的人啊。
被冠为善心人的姜锦尤不自觉。压了有一分钟的样子,移开棉絮,陈桃的手指果然不再出血了。
姜锦拿了手绢轻轻的擦干净上面留下的几丝棉絮,发现陈桃的手上有好几个针眼儿。有些心疼。
拿过陈桃右手里还攥着的布头儿,把陈桃给抱了,放在炕沿上,自己坐到杌子上,耐心的教陈桃右手如何拿针,如何下针,左手如何既能避针又能够控制针脚的大小平直。
乡下孩子学针线,开头基本上都是拿了破布头和针线,自己琢磨着缝。等到把针脚练的差不多了,大人才会教她们如何裁衣,如何絮棉胎。也就是说基本的穿针引线都是自学。
现在姜锦这么手把手的教,又教得认真、耐心,不只是陈桃感觉特别好,连旁观的陈柳和陈萍也感觉特别好。
“嫂子,是不是你们家里人的针线活都特别好?”
以前打听的时候,只说姜家人里姜绣针线好,到结婚后还管着小妹的衣服制作。不管是相亲的时候,还是结婚的时候,三嫂穿的衣服,从剪裁到针线,都非常的出挑,或者是特别的出挑,都说姜家大姐的手艺果然不凡。没想到三嫂说起针线活来也是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