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放屁了,这是要拉巴巴。快给我。”当妈的都是观察家,姜锦这抱着孩子的都没发现,姜娥这忙着说话的还能够闻到味道。
姜娥在小板凳上坐了,分开孩子的两条小胖腿,架在她的腿上,看姜锦那恋恋不舍的样子,状似无意的说:“稀罕孩子自己生去,你这也大了,没个一年半载的就可以嫁人了。”
顾让先走的那会儿,家里人都明白他是不会回来了,打算给姜锦重新找对像,可是这丫头就是个憨性子的,不见棺材不掉泪,谁要提这个话题就跟谁急。这么个面团一样的性子,急头胀脸的,又是摔门又是拍筷子的,让家里人不敢提。最终还耐不住她求去找顾让先。好么,她这么死死活活的病一场,可把家里人给折腾死了,也更是折腾怕了。
现在她这都好利落了,家里也不敢提。可是,不提又不行。这不,今天婆婆托她打问,她也正好来探探。
姜锦一愣,实在是这几天光顾着适应当下了,对于未来,她还没有考虑过。不过,即使是现在就开始想,她也没打算把婚姻考虑进去,实在是前世独身习惯了,她不能想像有男人侵入自己的生活。
姜娥看姜锦只是愣然的若有所思,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急就好。于是,继续加柴。
“你对自己的亲事是怎么打算的?还是想找个长得俊的?叫我说,这男人长再好看也当不了吃,当不了喝,还得是找个能过日子,会疼人的。你瞧你姐夫,长得那熊样儿,可是,他脾气好,能挣钱……”
“那个,二姐,能不能不嫁?”
“啥?不嫁!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姜娥一边拍拍被吓了一跳的儿子,手脚利落的给他擦了屁股。姜锦则很自然的拿铁锨把地上的巴巴铲走,埋到墙根下的丝瓜棵底下。
姜娥发现姜锦这么淡定,心里反而更不淡定了。解开衣服扣子,把孩子摁到□□上,自以为放轻了声音,教导姜锦。
“我说,你可不能这么糊涂。你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你把咱爹咱娘,还有我们这当哥当姐的放到心上了吗?你和顾让先这出儿,让咱爹咱娘都快成了笑话了。你现在这场病,把咱娘吓掉了半条命。现在你却傻了的要给顾让先守着,你是嫌咱家让那姓顾的涮得还不够吧?你这还是想要咱娘的命?”
“姐,我没想给顾让先守,就是觉得嫁人没意思。。”
“嫁了就知道有意思没意思了!再说,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心里还有一丁点儿这个家,没意思也得嫁。自来寡妇门前还是非多。不说不嫁,就是晚嫁几年,你试试?咱家就得让唾沫星子给淹死。!你看咱村,从村头数到村尾,几百户人家,谁家的大闺女过了十八还没订婚的?谁家还有过了二十没嫁人的?
“咱爹娘疼你,不肯说你,你自己也得有个数儿。也不求你给家里添光加彩的,你可也别给家里再添乱加愁的。白疼你了!”
姜娥越说越激动,声音又大起来,孩子吐出□□,仰着头看她。姜锦把孩子接过来,竖着放在肩上,轻轻的拍了拍,让他打出奶嗝,这才又把孩子抱怀里。
姜锦这样不疼不痒、心绪不动的样子让姜娥激烈的情绪就像拳头打到了棉花上,她深吸了一口气,端起旁边水碗,咕咚咕咚喝下去。
这个臭丫头,从小就这么能气人!
一物降一物,牙尖嘴利的姜娥总是拿沉默讷言的姜锦没办法。只好再次回复到轻声细语。
“小锦啊。你看,这不嫁是不行,既然非得嫁,你自己心里也有个打算,想嫁个啥样的,让家里替你踅摸踅摸。这到年就十九岁了,再拖就更没有好的了。”
这个时代,十四五开始说亲,订亲,到了十七八就开始嫁人,这还是说虚岁。偶尔有耽搁了的,也是像姜锦这样婚姻中途出了岔子的。
姜锦到这时候才发现,她当前不是如何计划这一生,而是嫁人问题。
姜娥这次不只是来探个风,借机开导妹子,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她婆婆的妹妹的大姑姐家的三儿子,都26了,过几天回来探亲,这次就是为了婚事专程回来的。假期短,可不就得家里人提前先踅摸着。这要再不结婚,等下次休假,还不定猴年马月的了。
这个叫陈宵的有两个哥一个姐,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现在弟弟都有孩子了,妹妹也定了年前出嫁。只余他一个没着落,家里可不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