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小姑子和嫂子的利益点向来是反向的。
这头姜锦吃了饭,收拾好了,慢悠悠的跨过整个村去学校。村里的人遇到了也都和她打招呼。有叫嫂子的,有叫婶子的,也就叫小三家的,叫嫂子的,是同辈中人;叫婶子的,是下一辈的;叫小三家的,是父母这一辈的。也有叫姜老师的,这些人多是家里有孩子跟着姜锦读书的。
乡下人朴实,也没人拉关系,提醒老师对自家娃好一点儿。但是,听孩子回家说姜老师比原来的宋老师脾气好得多,教得也好,心里对姜锦有好感。姜锦又是个文雅内向不多话的性子,村里人对她的认可度就更高。
不管啥年代,淑女都是很有市场的。
到了学校,孩子正爬窗子、踩桌子的玩儿,一看老师来了,嘁里扑愣的,连跨带跃的回到自己的位上坐好。
学校里没有钟,一般就是队上上工的钟声一响,学校里就开始上课,中间的时间自己把握。不过,大多数时候,上课与否是以老师有没有来为标准。老师到了,那就上课,老师不在,那就不上。
今天姜锦来得早了一点儿,邢老师还没有来。姜锦先带着自己班的孩子上早读。
是的,姜锦自己安排的,每天第一节课,主要是就是读课文,背课文。一二年级就两门课,语文和数学。她一般上午第一节课,先范读课文,让学生跟读。读完一年级再读二年级,一般约二十分钟,余下的二三十分钟就让学生自己读。
姜锦普通话标准,读书声情并茂,学生们都喜欢听,也喜欢跟着读,给一年级的同学读的时候,二年级的也要跟着,给二年级读的时候,一年级也有跟着听和读的。姜锦都不禁止,甚至并不反对一二年级同学为了互看课本而凑位子。
陈榆一年级,陈松二年级,他们两个是堂兄弟,又住一起。早读的时候就凑到一起,同看一本书。
姜锦在上面读,看堂兄弟两个在桌子(其实是土坯)底下戳戳咕咕的。并没有专心。
姜锦给二年级也领读完,让学生们自己读着,然后把陈松和陈榆给叫出来。
钱玉秀虽然从陈母那儿拿了半缸子白糖,一只母鸡,还有一篮子馒头和一只碗,找补回一点儿,但是,姜锦给她的屈辱感和失败感并没有减小。
回到前院儿,一边唠叨,一边快速的烧火做饭。
饭菜简单,热饼子,切咸菜。她把菜和菜墩当成姜锦,剁得当当响。
菜切得了,饼子蒸透,一人一碗白开水。
给陈桃陈杨的碗里捏了撮白糖。最后也给陈榆碗里也放几粒。
一边嚼了陈杨的玉米饼子喂陈杨,一边唠叨:
“那个老三家的真不是东西。成亲前这个说好脾气,性子软,哪个说好脾气,性子软,全是装的。把好心当驴肝肺不说,还上手就泼人,就采头发……”
“老三家的真的采你头发了?”陈宽其实对钱玉秀的指责持怀疑态度,实在是三弟妹的样子是太文静文雅了,不像这么泼辣的。
“咋?我还能够编她瞎话。你看看我这身上,你看看我这头发……那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不,是狐狸精,你们这些男人一个个的,一个那好看的外皮儿,就不管里面了,让人迷的五迷三道的,连自个儿姓啥都不知道了,老三这样,小萍这样,你还不信。是不是也让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行了!”陈宽一拍桌子,狐狸精不是个好词儿,是要被□□的。陈宽虽然不满三弟妹,可也不想家里出个狐狸精,名声不好听。一家子女人都受影响。
“说归说,闹归闹,一大家子,别戴帽子,影响小三的前程。”
钱玉秀翻了个白眼儿。说话声音到底是低了下来。絮絮叨叨说姜锦的坏话。
可姜锦嫁来的时间短,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更短,所有的罪恶就是把好心当了驴肝肺,泼辣不情面。
陈榆做为了个虚岁才八岁的小娃子,虽然一贯是没心没肺的,可也禁不住他娘的念叨。
他又小,分不清他娘说的是话里的话,还真的就以为姜锦不识好人心。心里对姜锦就有了意见。
小孩子单纯,报复人的方法就是“我才不给你学呢”,不但我不给你学,我还不想叫我哥给你学。
所以,陈松读书,他就捣乱。
姜锦先喝拿了旧军用壶喝口水,这水壶是陈宵留下的。姜锦每天从家里装一壶水带着。学校里也是有个烧水的铁壶的,只是一般很少烧水,烧了水也不能保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