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看姜锦脸色灰败,腰都佝偻下去了。心疼的很。自以为放缓了声音说:“咱娘很惦记你。你这也放假了,反正又没事儿,回家住几天吧。”
姜锦抬着脸愣愣的看着哥哥,那神情又无措又茫然。
“行了,你去屋里收拾些穿的衣裳,趁着天还早,咱赶紧走。还能赶上饭。”
看妹妹木呆呆的去屋里收拾衣服了,姜槐把厨房里的玉米面儿,白面儿,糖和油,甚至中午余下的几个饼子,都收拾收拾搁一个筐里,放到小推车上。
看看被笼住的鸡,想了几秒钟,索性了进网里,逮鸡。一时间,鸡飞鸡叫,院子里热闹的很。
姜锦提着个小包袱站到网子外,看哥哥在里面把鸡撵的羽毛乱飞,惊叫不已,满头的黑线:
“哥,你这是干啥呢?”
姜槐眼睛盯着站在鸡窝上的一个鸡,向前一扑,把鸡逮住,一边用草绳子捆鸡腿一边说:“干啥?我就让老陈家看看,咱姜家人不能再傻下去了。这鸡可是咱姜家给送来的,现在逮回去,不给陈家的人吃蛋,连鸡屎也不给他们吃!”
姜槐发了狠,也不管鸡的死活,只一味儿的逮,不一会儿,五只鸡就束腿就擒了。
等姜锦无奈的跟在大哥的身后出了家门,把门锁好,一转身,看到杨毛毛和杨桃竟然还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这里,就过去把门钥匙递给杨桃:“你把钥匙给你小姑,跟你奶说,我到我娘家去住几天。”
“走了!”姜槐推着一边放了粮食和杂物,一边放了装了鸡的筐的小推车,不耐烦的喊姜锦,他就是看不惯妹妹这个怂样子,人家娘都这样说她了,对人家孩子还和颜悦色的。叫他说,房子就锁了也不让住!
正是下午四点半多,虽然说村里人绝大多数都下地了,可也有些年龄老大的人在胡同口、大树下的看孩子、做杂活。看姜槐这个铁塔似的汉子黑着个脸,把脚步踩的山响,骨碌骨碌的推着小车过去,再看陈家老三的那个俊媳妇戴了斗笠,提着个包袱跟在后面。
“这是陈家媳妇的哥吧?这是咋的了?这怎么还推着东西?”
“我知道,我知道……”杨毛毛这个见证了整个过程的目击者开始绘声绘色的给大家叙述,从姜槐向他问路,说到自己如何学话,姜槐如何生气,如何把陈桃赶出姜锦家,又要带姜老师回娘家的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八卦是村里人主要的娱乐和交流方式,陈家欺侮新媳妇面软的事情人们都知道,更知道钱玉秀天天在外面说三弟妹是个傻子,目前姜锦是村里人主要的话题人物,大家都睁着眼睛看如何发展呢,都没想到姜家的舅爷这么给力。
“哎呀,人家娘家疼闺女的厉害,拉嫁妆的时候人家哥不就说了,不让妹子干累活,不让妹子伺候一大家子。看,人家还真不是瞎说。”
“也怪不得人家早放这话,看这姜老师,是真的没脾气,还真养陈家那些孩子。怪不得当哥的不放心。”
“这就是个傻的,拿自己的东西填人家孩子的嘴,还不落好。”
“陈二家的那个媳妇也不精灵。摊上这么个兄弟媳妇,不说细水长流的悄悄占光,想一下子把人家给吃穷,这下去谁家也受不了。这姜老师嫁过来才两月,人家这可是第三次送粮了。就是人家姜老师傻,难道人家姜家一家人都傻?看吧,把人给惹急了,一去不回,就在娘家养着了,看陈家咋办?”
“咋?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讲规矩的人家哪能让闺女住娘家?这还上课呢?”
“嘁,人家姜家闺女金贵,别说人家那嫁妆,就是人家这出嫁了还一个劲儿的送东西,人家哪儿当闺女是泼出去的水?今天人家娘家哥接妹妹,跟陈家说了没有?推来的东西放下了没有?人家哪里跟你讲规矩,人家就是疼闺女。”
“你说,这要是姜家和陈家崩了?”
“别瞎说!别说道平家的(陈宵你陈道平)不是那个性子,就是小三儿,好容易娶个媳妇,哪里舍的?又不是两口子闹别扭。看吧,转身,道平家的就得去亲家接媳妇……”
“这个钱玉秀就是个傻的,逮着一只羊尽着薅,这下子好了,人家再不让薅了,这小孩子吃馋了,再收可就闹腾吧,看她给孩子吃啥……”
☆、神转折
姜锦跟在姜槐的身后向家里走。天热,她又是孕期,特别怕热,身子还没劲儿,这没走多远,就感觉脚都挪不动了。姜槐鼓着气闷着头走,越走越快,等感觉不对劲儿的时候,发现妹子已经快没了影。等了半天,看她三步挪不了两寸的,就踅了车子回来,姜锦看到哥哥调头,索性在一棵大树下放了包袱,坐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