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夫君的第n天_作者:沙沙兔(24)

2018-11-28 沙沙兔

  我很庆幸那时候脑子也不过就斩钉截铁一脸笑靥地说“我愿意”,因而即便后来在波涛汹涌的宫廷斗争中我悄无声息就被淘汰了,不争气地死在角落,我们安南王府还是拥有一世不愁的荣华富贵,父亲依然挂着天子岳父的头衔,府中上下百余人等的安稳富足有目共睹。

  我觉得,这很值得。

  毕竟,君王之爱,最是虚无缥缈。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女人真正能成为皇帝的挚爱?若真成了,不是祸国殃民,便是凄惨收场。而一个皇帝若把一颗心都放在了一个女人身上,那他不是昏君就一定是枭雄了。

  夫君自然不是昏君,也不会去做枭雄。

  他注定是位名垂青史的明君。于是,我顿时又明白了,看那些载入史册丰功伟业的君王,哪个不是怀有一颗关注世人的博爱之心?他之所以看着恋新忘旧、深情难久,也只因他的爱是对天下众人的平等广博的爱——换句话说,恐怕对谁都只是逢场作戏,实则内心或多或少有所疏离,并非真爱。

  如今想想,甚至觉得当年他在府中满含情意的温柔目光,看似深情的种种,很可能也只是我的错觉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执念愈深,对那本来不存在的爱情也反反复复刻意描深了轮廓,却忘记了最初的真假。

  ……

  ……

  我都这样了,自能想象他先前的难熬。此刻他定是神志不怎么清醒,大概已被欲望烧昏了头,目光也有些虚泛。

  他看着我——不,是看着琴儿,却又像是看着别人。眼中竟似乎含着强烈的不甘、愤恨和……寂寞?

  久居高位,身边没个真正了解他、全心全意为他的人,也是心塞,会感到寂寞也是正常的;还是说,他又想起了哪个与他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子,体验甚好,竟能让他难以忘怀,这时候又记挂了起来?

  我不由得要将他游离惝恍的心神拉回来,好心提醒道:“陛下,您可记得,不要在这琴儿身上,留下……”我以为自己已努力把话说得平稳,结果还是断断续续,一句话费了好大劲才说完。

  开口才发现,声音粘腻得不像样,细细如翎羽轻扫,连我自己的心神都觉得像被惑扰的琴弦,颤了一颤——一定是这琴儿天生是个勾人的狐媚胚子,红颜祸水!

  他倒还挺清醒的,深黯的目光看着我,笑了笑:“这自然,不劳你费心。”

  “我是怕你,一会儿别忍不住了。”我挑衅地回望他。

  “多谢提醒。”他嘴角勾起,骤然加重了力道。

  那一下如同将舟楫粉碎在坚石上的急湍瀑流,我顿时叫都叫不出声,再次被他汹涌地拉入深潭漩涡之中。

  ……

  ……

  诚然,我不是没体会到欢愉,甚至很多时候他让我头脑空白至晕眩,几度失神。然而,痛苦更是远大于愉悦。

  他方才有多么楚楚可怜,隐忍克制,现在对我就有多么放纵热情,简直是需索无度,不知疲倦。

  到后来,别说挣扎退缩,我连叫都没力气叫。

  累得快要精神恍惚时,脑海深处不知怎么闪过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当年他在府中,杏花树下第一回望见我时,眼中淡而莫测的笑意。

  ……他从身后抱我,手臂环住我的腰肢,低头附在我耳边轻语,粉色花瓣落入他与我交叠的颈项里。

  ……我落入莲花池中,他想也不想就亲自跳入水中救我。

  ……静谧月夜里,他因情动而意识略微迷乱之际,在我耳边灼热而低哑地说:“菀儿,我想要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完整版见微博。

  ☆、夜路

  确实如他所说,他没在琴儿身上留下一点不该留的东西。很厉害啊,男人最脆弱的时候都能如此清醒自控,真是没什么能奈何得了他了。只是他具体做了多少次,把“我”的身体摆弄来摆弄去折腾了多久,我是一点概念也没有,只在后来我千辛万苦走去德亲王府的路上,望着东方天际微露的鱼肚白色,一度担心天亮前赶不到王府而不得不拼死拼活加快了脚步。

  当然,事情结束后我并没能马上就走——事实上,我处于目无光彩神志空茫的状态一动不动装尸体装了很久,觉得手脚根本不是自己的,一点也指挥不了它们——虽然确实也不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