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静静的站了很久,庄静澜叹了口气:“现在呢?你有什么打算?”
祁闵笑深深呼出一口气,看向庄静澜:“多谢你们冒死帮忙,我一个人,终归是要面对一切残破局面的。”
苏锦清想了想:“你不必担心大臣们闹事,有我们呢。”
苏锦清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小的印鉴,庄静澜亦是如此,三人沉默着看了对方一会儿。
“多谢。”
天很快就亮了。
祁衡国的天湛蓝清澈,等士兵们吃完早饭,苏锦清一大早便跑去同庄静澜商议回程事宜。
庄静澜先行一步,苏锦清紧跟其后。
班师回国的途中,苏锦清率领大批人马步出宫城,走开了一段路,转头遥遥望去,祁闵笑就站在城头最高的地方。
就如同曾经的初见,他还是那么恣意不羁的倚着墙头,遥遥将她望着。
苏锦清朝他挥了挥手,他也挥了回来。
任是谁都不会比她们更清楚,此去一别,再见可能就要很难了。
前途虽不易,但是你要记得有我们。
保重。
路经来仪国,有兵士远远的策马狂奔至她身侧:“来仪新皇有请。”
新皇......凤吟夏。
飞燕殿前,花柳相依,莺飞燕舞。
这是时隔多久之后两人再次见面?
苏锦清看庭前桂花树,有些出神。
“这些燕子,你养的挺好。”
那些鸟儿很喜欢和她打照面,动不动就飞向她。
“一直养着的,时间久了就熟了。”
打算等你回来,一起这么养下去的。
凤吟夏倚靠在殿门旁,目光随着天上的燕子来回徘徊。
苏锦清走到梓荣花树下,用手拍了拍树干:“这树都长这么壮实了。”
“是啊。”凤吟夏轻笑着看她那幼稚的动作。
过了许久,沉寂在两人身边久久不散。
......
“以前,我在你面前总喜欢一个劲儿的争强。不为别的,就觉得那样活着才是痛快的。”
凤吟夏目光落到苏尽情身上,悉心听她呢喃静静呢喃着。
“耀武扬威的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会不会给别人带来伤害......你知道,我总是喜欢一意孤行的。”
凤吟夏抬起头,苏锦清头上的槐花树。
清风吹过,庭前花树摇曳,落英缤纷。碎花闲落间,几多飘摇释落,终归泥土。
“现在呢?”
苏锦清回过头,看向凤吟夏:“......岁月久了,等到看清自己一无所有,身外之物不因争强而停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真正宝贵的东西。”
凤吟夏大氅随风轻轻动了动,苏锦清笑了笑,又抬眼看向树上槐花。
“吟夏你看!”
凤吟夏看着她指向槐树的样子。
“那有个蝉!”
凤吟夏顺着她的视线,目光温温柔柔落在那个发出很大声音的小家伙身上。
一阵风涌过,吹得凤吟夏宽袖满满盈香。“你能不能......割爱......再给我一缕头发?”
苏锦清一愣。
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落花,忽然对当年那件事后悔起来。
彼时他也不过是想要一缕头发,自己却因为他自作主张恼怒不已,甚至拔剑相向。
她想了想,利剑出鞘,左右各斩断一缕发丝。顺便给自己弄了个新发型。
“制香用嘛,你何不早告诉我啊。”
凤吟夏接过那缕墨发,自怀里拿出了一个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物件,递给苏锦清。
“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个给你。”
苏锦清看了看他手上的东西,没接。
“清雅捎给我的,你退还回来,她就遣了人送了回来。”
......
“其实......这镯子是留给来仪皇后的,我不能收。”
凤吟夏笑了笑:“你还是收下吧。这镯子你戴了那么久,留给她不合适。”
将镯子戴在她手腕上,他又朝她笑笑:“我给皇后准备了新的东西了。”
旋即正色。
“苏锦清,这镯子,本来就是我母亲留给你的,你得感恩戴德的戴着知道么!”
他似乎很是严厉的在教导她。
“全天下,不算我这个,可就这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