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鼓棒就一定会敲鼓啦,骑白马的不都可能是唐僧吗。没准人家鼓棒不离手是有什么其他狗血八点档的理由了,不能妄下结论啊。”彭不染拿着一个馒头过来,坐在旁边慢条斯理地吃着。
“这个简单,问问不就行啦。”
硚长晨目不转睛地盯着艾煜阳,眼神笑眯眯的:“慢点吃啊。”
何忆齐瞥了一眼,然后喝了一口粥。
“什么八点档理由,我就是因为喜欢打鼓啊。”一个穿着卡通的大男孩睁着满是无辜的眼睛看着艾煜阳。
“我就说嘛。他们非得往狗血了想。所以……”艾煜阳满是渴望地看着他,他跟这个男孩好像真的挺“情投意合”的。一个搞笑不正经,一个幼稚太天真,两人刚好奇葩到一起去了。
“好啊!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刚好能打鼓,丰富一下军训生活嘛。”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个男生做事还真是随性啊……跟他一比,剩下的人好像都思量了很多。
“哦对,刚刚艾煜阳叫你余一biang,你是……哪个biang啊?”彭不染还是问出来了,这个名字让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大男孩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羞涩地笑了笑:“嘿嘿……我的官方名字叫余翼帆,但我最初的名字是叫余一biang。一就是全国最简单的字,biang就是那全国最复杂的字,也就是biangbiang面的那个biang。我爸爸来北京打拼之前是陕西人,对家乡好像情结很深,就想叫我一biang,但是biang字输入法打不出来,所以只能再起一个正常名字了。”
众人讶异了,起个名字这么个性随意也是没谁了,不过一biang倒也莫名挺符合这个男生的气质的,还是缘分啊。
“好厉害啊……”硚长晨再一次开了眼界。
“诶,我见过你,在报道那天学校的大门口。”余一biang一脸灿烂地冲着硚长晨说。
哦对!他就是那个开学那天在大门口和硚长晨迷之同步的男生。命运真是神奇,总会让我们以各种机缘巧合的方式,遇见该遇见的人。
于是,这个乐队的成员就在各种“拉下水”和“被拉下水”的情况下,差不多凑齐了。尽管过程有些无奈,大家但最终也还是欣然接受了“踏上了贼船”的这个无法改变事实。
不得不说,没有刻意地找人,只不过是朋友间的相互拉扯拽,居然真的可以刚好拼凑成一个乐队。这种“刚好”的感觉,真的挺奇妙的。
不过,他们去的军训基地并没有摇滚乐器,他们目前能借到的只有一把木吉他和一支口琴。还好艾煜阳小学学钢琴的时候没事也顺带学了学口琴,也算勉强凑上一件乐器。
为了彭不染的追求高品质,硚长晨她们偷偷向军训基地里的女教官到处询问,打听到文艺部好像有一把好久没人碰过的走音的大提琴,可算让彭不染高兴坏了。
他们的时间很短,最后的一天里大家都尽力发挥自己有限的才华,记谱磨合,排了一首伴奏清奇的《稻香》。
有何忆齐的木吉他、彭不染的大提琴、艾煜阳的口琴和余一biang借用桌子打出的节奏伴奏,看起来难以融合的各种风格的音色在音量和气势上控制调整,在适当的入□□错呼应,轻重交替,竟也奏成了很享受的音乐。衬托着麦克风下硚长晨的原声清唱,本就清新的歌莫名让人更加觉得十分自然亲切,让人忍不住忘却杂念,静心投身感受这不一样的畅快。
然后,人生的最后一次军训就这样在泪水中结束了。军训汇演完后,团长拿着麦克风,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最后一项,请教官们退场!”
军训方队旁一小支最精炼整齐的队伍就这样在众学生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踏着整齐响亮的步子跑出操场,毫无留恋,或者说,不能留恋。
硚长晨记得教官说过他会回来带她们解散,一直安慰自己还没结束,可当团长说道:“全体学生,就地解散!”这句话时,她的眼泪瞬间也流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眼泪流得她猝不及防,就和这结局来的一样。
原来最尴尬难过的告别是没有告别。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跑远,却无力挽回。军训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不属于这里的人回到了他们归属的地方,人们继续生活,各司其职,只当这一切从未发生。然后,军训就这样在眼泪中,成为了他们和校园时光的第一场告别。那句“解散”是她们从第一天就开始盼望的,现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