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的药里面有有一味安神草,只要他不抗拒药物正常入睡。一般睡下了,需要五六个时辰才能醒过来。”
“他若是知道你们这般给他喂药,他会生气吧。余亦可记仇了。”
“他知道。”南宫昭雪笑道:“腐骨蚀心这种毒,本就是需要休养才可渐渐复原。只是他自己不听劝总喜欢做一些危险之事。”
见夏侯南山恢复过来南宫昭雪道:“南斗的身子我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你这几日好好休养,三日之后,尽快将他体内的毒素迫出来。”
白云探头探脑的行到软榻边,伸长了脖子去看沉睡之中的余亦,南宫昭雪觉得有趣便问道:“小郡主在看什么?”
“余亦啊。”她至纯至洁的侧过目光笑道:“我觉得余亦睡着的模样很像我在西域看过的一幅画。画上是个女子,十几年前流传到我们西域来的,说是什么宝藏的图?”
“宝藏?女子?像余亦?”
“嗯,不过……画上的女子没有余亦好看,也不是不好看,就是……没有余亦这样的气宇。”
夏侯南山笑道:“画上的人该不会是青鸾姑姑吧,从前叔父最喜欢画姑姑了。”
“你就胡乱说。”夏侯南斗迈入后殿笑道:“叔父的画怎么可能传到西域去?”
“那画如今在西域吗?”
“三年就失窃了。”
四面烛火朦胧,摇红众人面上的轻笑。白云借着那虚幻般的光色,将所有人的笑意都收入眼中,也随之温然一笑。
家和万事兴。
她似乎可以稍稍理解南山平日里面和她说的这句话的意思。
又是一日。
乐正余亦坐在后殿的书桌前,这几日忌口连酒都喝不得,便只能蒙头作画,画完了山水,画风月,画完芍药牡丹,无事事再描摹美人侧畔。
夏侯月婵瞧着后殿渐渐被画卷淹没的模样,不由的感叹:“你这笛音天下还不够,如今还打算画下天下山水吗?”
“那倒是没有。”他笔下的女子越来越像某个他颇为相思的人,墨笔一转落了一纸的柳絮飞舞。
他随笔提下七字。
若非柳絮因风起。
转身将那画提到夏侯月婵的面前:“你若是无事便将此物送给我正在后宫办案的花影妹妹如何?”
“本公主便是你的信使吗?”
“本侯这不是不方便去瞧她吗?我与她可是有两日未见了,你就把东西给她。好月婵,你帮帮我。”
夏侯月婵上挑着得意,将那画卷铺开,细瞧了两眼,笔法精致确实是副绝佳的美人图,女儿家嬉笑,随即转身离去,认命的送信去了。
瞧着她背影,余亦毫不犹豫的喊道:“别忘了告诉她,我想她啊。”
夏侯南斗一脸无奈的盯着那男子,叹道:“真是不知羞的。”
百里花影坐在宫中的长廊前,她与黄钟寻了许久都未发现这宫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能落了人满身又不为人所知。
百里花影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湖水上,身后急切而来的脚步声倒是没有半分掩藏之意,回身看去,瞧见月婵高举着画卷,唤她的名字道:“花影,你叫本公主好找。”
她笑,连连走上前:“月婵寻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她将手中的画纸递过去:“有一个害了相思病的人叫本公主拿来,说是两日不见你了,要将此物送给你。还说他想你。”说完公主自己都颇为不好意思。
夏侯月婵再去望着花影面上的笑意与温和,只见那女儿家明艳娇俏的道:“你告诉他,我也想他。”
将那画卷细细折好,她转身往不远处的正在思考的黄钟身边行去,颇为欢然的开口:“黄钟大人,我知道毒藏在什么地方了。”
黄钟与月婵都露出颇为讶异的表情。
“是柳絮。”她指着不远处扬扬洒洒煞若白雪汤汤的柳絮笑道:“指尖上会有,肩头会有,身上全都会有。”
黄钟觉得新奇,便问了:“你如何发现的?”
她望着纸张上隽秀的字体,低眉而笑道:“若非柳絮因风起。当真是聪慧啊。”
残魂草本就依附植物而生,制成粉末洒在柳树枝上,待柳絮飞舞而起便能落得旁人满身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