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正是方才的谢大人,他仓皇的盯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暮大人,转头眼珠一转,苦相生面:“侯爷饶命啊,侯爷饶命啊。下官只是害怕侯爷与少阁大人有不解的地方所以才将暮大人请了回来,丝毫没有让他阻拦二位断案,下官……”
“你别误会。本侯正要离去,你们暮大人自己倒下的。本侯还在奇怪呢。”小侯爷笑颜舒展:“去请大夫吧。”
那谢大人连连磕头,速速的跑了出去。
冷香渐消……
暮大人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他跪在地上,依旧不安的颤栗。
“暮大人。”乐正余亦待他呼吸平稳后,笑若云霞般朗然:“案件到底该如何审理,本侯第一次听到了这种荒唐的解答。还真是多谢暮大人让本侯开了眼界。”
余亦眸色寒然,最后道:“暮横,刘家放弃了刘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同样,发生在刘衡身上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在你身上。本侯劝你,自首为好,免得被暮家遗弃成了丧家之犬,比起被抛弃,你死前刺暮家一刀不好吗?”
“侯爷此话为何意?”语调带着几分沙哑与暗沉。
“你若是不懂,就当做本侯对牛弹琴吧。”小侯爷道:“案件欲要昭雪,你逃不掉。结局会怎么样,全在你此刻的抉择。”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眼看夕阳
乐正余亦拉着百里花影走出刑部,门外正是街巷喧闹,他将藏在袖中的卷宗取出:“拿回去给你们黄钟大人,他会带着你把刘衡案件解决。”
“那你呢?”
“我有些事情,今晚便不喝酒了,待我得空过来寻你。”神色柔和轻轻地对她挥手,转身往皇城的方向离去。
百里花影盯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愣了许久,直到那人彻底消失,她才回神。
身旁有马车行来,她退到一旁,只见刑部内暮横被人搀扶着行出,浑身颤抖如筛,口中还念念喃喃,似是疯魔一般。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百里花影望着那马车行去的车轮痕迹,尽数不解,谁回来了?余亦吗?
带着卷宗回到凌月阁,百里花影按照余亦的吩咐将手里的卷宗交到黄钟手里,黄钟细看了两面最后猛地拍下卷宗,显然盛怒。姑洗从门外经过,探头而入:“什么案件叫咱们黄钟大人这么大的火气?”
“你自己看。”黄钟将手里的卷宗递去:“这本卷宗里面二十一个案子,没有一个案子是有头有尾证据确凿,尽数都是些抓人递交的糊涂案子。”他怒意冲冲:“这只是一个卷宗!!三年前的那个盛夏!到底还有多少案子是糊涂交差的。”
“圣祖爷一番好意却成了那些家伙们,谋财害命的道理。”姑洗将手中的卷宗合上,伸手拍了拍黄钟的肩头:“你已经开始认真查案,所以……莫要再生气。”姑洗转头只看到百里花影兀自望着窗外大片若翻腾的花枝黯然思量:“你又在想些什么?”
“今日余亦稍稍吓了那暮横,那暮横好似很怕他一般,后来被马车接走时口中也不断的在说,他回来了,他回来了。”百里花影更是不解迷惑:“我当真是不明白了,余亦与这暮横应该没有见过吧,余亦不过今年年头才方方回京,上次世人瞧见他还是十年前,按道理来说他们二人应该没有什么瓜葛,我想不明白,为何那位暮大人这般惧怕余亦,甚至从余亦出现开始,他便满目惊慌。”
听到此处姑洗却笑了:“你年纪还小,没有见过当年的常阳侯也是正常。”
“常阳侯?余亦父亲?”
黄钟也开口:“小侯爷如今的言行举止,音容笑貌都与当年的常阳侯一模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小侯爷的时候,还以为是常阳侯还魂了呢。”
“一模一样?”百里花影蹙眉:“当真一模一样吗?”
姑洗道:“容貌并不相似,小侯爷的长相更似青鸾郡主,只是气质与心性更似常阳侯一些。远远看之,确如一人。”
平日里素来不愿多笑的黄钟都道:“毕竟是父子,这血脉相连终究是一个心性。”
百里花影却不知为何,心尖泛起层层不安。
当真只是血脉相连吗?
乐正余亦站在清暑殿前,门内是正在商议朝前正事的大臣们,夏公公本有意通报,余亦却伸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