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季雪落云飞_作者:七弦lyre(64)

2018-11-23 七弦lyre

  阿宝点头,“可不是。”

  清扬迷迷糊糊的,“有一个人,”她的舌头有一点点不利落,眼前的人好像都是在云里雾里,“对我说,学文学的人都矫情------我觉得也是,”她指一指阿宝,“你是,我也是。”

  他们喝了很多,阿宝还清醒着,清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出门打了车,她还强撑着,说阿宝,“我送你去酒店。”

  阿宝说,“算了算了,你这个样子,还是我送你,你家住在哪里?”

  清扬摇头,“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我清醒得很,上车上车。”

  这个时候已经晚了,街上的人不多,车子本来就不好打,两个人正在掺杂不清的时候,那出租车司机等得不耐烦,便走了,清扬还说阿宝,“都怪你,尽客气。”

  车子越发的希了,两个人只好等,说话间那边又过来了一辆,遥遥的看去,倒是极其高档的一辆轿车,到了跟前却停了,车窗慢慢的摇下,却是封凌宇。

  两个人都不妨遇见他,都是一愣,封凌宇对阿宝点了点头,说,“去哪里,我送你们。”

  在车上一直都没有人说话,他抿着唇角,直直的看着前面,一直送到酒店楼下,阿宝说,“我到了。”又对封凌宇点头致谢,他也没有说什么。

  清扬的头晕乎乎的,本来就不好受,叫车子里的暖风一吹,睡意就上了来,她迷迷糊糊的窝在后座上,似乎是睡着了,梦里似乎是有谁,那样温柔的一双手,轻轻的抚在她的额头上,有人为她盖上了被子,她觉得嘴巴里发渴,低声的唤,“守宁,”又说,“我渴。”

  果然有人递了水来,她闭着眼睛,喝了一口,忽然觉得一身的热簌簌的就褪了下去,猛地就醒来,张开眼睛却见是在车子里,马达低声的轰鸣着,“嗡嗡嗡”的响着,而这一辆车子,就停在她家的楼下。

  清扬愣了好一刻,才想起来,要对封凌宇道一声“谢谢”。

  他摇摇头,说,“不用。”

  那样陌生而疏离的一种礼貌与客气。

  是谁曾经说过的,曾经沧海,除却巫山,清扬有一点点凄凉的想,他与她之间,再也是不可能了,永远永远都不可能了,这样的相会,如果早来三年,早来五年,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又或者当日里,他会那样坚执的伸出一双手来,握住她的手臂,对她说,命令的说,“你不要走。”也许她就真的不会走,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保证自己会不犯错误,所以就算是犯了错误,也应该会有改正的机会,而那样的机会,常常,常常会错失在人的年轻气盛里。

  那样的年轻气盛,当年的她,多了那么一点点,而他,又少了那么几分。

  她拉开了车门,说,“我回去了。”

  他“哦”了一声,却也跟下来,说,“我送你。”

  清扬想了一想,终于还是说,“不用了。”

  他慢慢的跟在她的后面走,不说话,过了一刻,才低声的说,“就当是我送你,最后一次。”

  清扬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两个人只是慢慢,慢慢的往前面走,天已经很晚了,楼下没有人,连灯光也没有,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最后,她停下来,说,“我到了,再见。”

  她站在门廊的台阶上,比他稍微高那么一点,所以他微微的仰起头来才能看见她的脸,他低声说,“再见。”

  她说,“我已经递了辞职报告,做完这个案子,可能就会批下来了。”

  他说,“是么。”

  她说,“做策划太累了,又熬心血,又费神,还要陪着客户吃吃喝喝的,我歇一歇,可能会换一个工作。”

  他点头,“也好,你不适合做这个。”

  冬天过去了,春天已经来了,可是一早一晚还冷,风微微的吹过来,空气中似乎有什么汁液芬芳的气息,她的丝巾微微的拂起来,长长的穗子跟长长的头发纠结在一起,就像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可是那心事再多,也不过就是一把厉剪,快刀乱麻,就算是痛,也不过痛得这一时,痛得这一时,总好过痛过一世。

  她说,“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或许很快,我就要搬家了。”

  他茫然地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