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陈立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怎么样啊长卿?”
长卿想了一想:“看起来挺没趣的,不过有个性,属于,属于比较-----”
她踌躇了好一会,到底没有敢把“闷骚”这个词语吐出去,最后换了一个比较柔和的措辞,这才继续下去“比较外柔内刚型-----恩,不不不,外刚内柔型-------”似乎也不对。
陈立文才没有管她哪里刚哪里柔呢,径直自己说下去:“他对你印象不错,倒是还可以继续交往一下。”
徐长卿一想到邹远那张淡淡的脸就觉得没有趣味,不是他不好,这世上好男人何其多,只是和她不搭,她小心翼翼的措辞:“立文哥,是不是你们学工科的男生,嗯,那个,都比较的,嗯,有涵养,讲究泰山崩于前面不变色-----”
一句话还没说完,陈立文在那头已经泫然欲泣:“别说了长卿,我都明白,你说这话,楚冉原来都跟我说过。”
徐长卿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忙细声细语:“立文哥,我的好哥哥,你可别多想,我只是就事论事,啊不,口不择言,你妹子年纪小不懂事,口不择言,您大人大量,忘了我这一遭吧。”
陈立文说:“没事,我也要好好的思考一下问题出在哪里,你说的这话正是给我提醒。”说着“嗒”的一声挂了电话。
长卿赶忙想要拨过去,那头已经关了机。
这件事让徐长卿十分的内疚,毕竟在别人刚要结疤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是不怎么厚道的事,虽然是无心的,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正好周末去图书大厦买书,路过哲理励志那一个图书专柜的时候还十分好心的驻足,琢磨着是不是带一本《XX励志学》《XX鸡汤》之类的东东回去抚慰一下青梅竹马受伤的幼小心灵。
然后她看见了邹远,不得不说,邹先生身高七尺,昂藏挺阔,也算是都市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故此长卿还是非常高兴的打招呼:“邹先生好。”
邹远手里捏了一本《XX感悟》,也正交了钱出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镜片教阳光晃着,脸上平静无波:“徐小姐难得碰上,一起吃个饭吧。”
用的是肯定句。
说完他大踏步的就在前头,走了。似乎笃定她一定会在后面小跑着屁颠屁颠跟上一样,不过长卿也确实就是跟上了,已经对陈立文有所愧疚了,总不能再故意的冷淡他的朋友不是。
太阳虽然已经落了下去,然而毕竟是春天了,在外头跑了几步,就觉得脸上蒸蒸的热上来,徐长卿小脸红扑扑,没鬼也带了三分不自在。餐厅很高档,属于杀人不见血宰人没商量不吃饭只吃环境的那一种地方,还不到晚餐的时间,故此吃饭的人不是很多,疏疏落落,长卿刚一坐下来就觉得身上不对劲,狐疑的抬起头来。
厅堂里很宽大,玻璃屏风,水晶廊柱,窗户上有玫瑰紫的帷幕,鱼缸里的银龙一条一条悠闲的甩着尾巴,那样的距离,遥遥相对,所谓的相思相望不相亲,似乎是隔山穿海,他在那一头微微一笑,对她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她早该想到的,城市再大,毕竟只是一座城市,只要还在,那么毕竟还会见面的。
只是时候太早,她还没有来得及理清自己的思路。
果真是桃花公子啊,长卿酸溜溜的想,日子过得多潇洒啊,花天酒地,美酒笙歌,你瞧瞧你瞧瞧,左边一个衣香鬓影,右边一个长袖善舞,都是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上层美人,顾修明双眼弯弯,看来十分陶陶然,虽然早就知道他风流,可是这样狭路相逢,终究心里还不很是滋味,她不由得对着空气翻了一记白眼,转过头来笑靥如花。
这一餐饭对于徐长卿来说无异于水深火热,所谓说话说话,有说有话,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二者缺一不可,这个世上能够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还滔滔不绝的人实在不多,而如果面对着一张任你说破大天去还淡然而无动于衷的脸,那简直无异于对着那个啥啥弹琴,而相信邹远也同样是挠头无比——法国人吃蜗牛虽然变态了些,可毕竟也是举世闻名的美味啊,怎么就堵不上这个女人一张嘴巴呢?
邹远送长卿到了她住的那个小区的门口,长卿笑靥如花的摆手,刚要走开,忽听邹远叫:“徐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却有几分迟疑:“如果明天有时间的话,同一个地方,老地方见。”